别墅的阳台上,靳西和夏苏坐在阳台上,两个人彼此都没说话,只是简单平常地坐在那里看着月亮,圆圆的一轮明月挂在天上,隐约可以看见月球表面的沟壑。
“如果我当时真的和他走了,你会怎么样?”夏苏端着一杯水,抿了一口,水是温热的,透过喉咙流向肚子里很是舒服,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靳西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无辜。
“你会和他走吗?”他反问。
夏苏笑了,“为什么不会呢?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不会和他走呢?你应该知道的,我现在很想有一个家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有家人的话,会不会比现在开心。”
她的话让靳西皱眉,“你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他转头看着夏苏穿着单薄的衣服,双手用力捧着那杯水,似乎是想极力从这杯茶的身上找出一些温暖,靳西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他的身上,他的外套上还有他身上独有的一股香根草的香水味。
他很喜欢用这种香水,久而久之,夏苏就习惯了,夏苏拢了拢套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往台阶里面坐了坐,“没啊,我觉得在这里生活很好,我只是在想,我若是真的回去了,那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回去的吗?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不可能轻易地和他回去,我不傻。”
她说着。
靳西倒也没说话,靳婉从身后走过来,切了一盘甜点端过来,“我觉得他们应该对你不好,不然的话,怎么这么多年不来找你!还有你……”她说着,忽然卡住,想到了那个伤口又怕靳西知道,换了句话,“哎呀,反正我们也不缺钱,你住这,住到天荒地老!”
靳西哧声,“你之前不还是不喜欢苏苏吗?怎么这会就像是个狗腿子一样了?”
靳婉哼了一声,抓住夏苏的胳膊,挖了一勺甜品在她的碗里,“你说的这个是什么话?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我就是苏苏姐的小迷妹,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苏苏被欺负的!那个想欺负我们家苏苏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义正言辞的模样让靳西有些无可奈何。
夏苏低头,双手摩挲着茶杯,“如果,我能记得就好了,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想知道。”
“我是不是很自私啊,你们对我这么好,但是我却在想着过去……”她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靳婉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靳西,两个人的心里藏着同样的心事,但是都默契地没有说,好像这件事情就成了他们彼此的秘密一样,谁也不会知道。
良久,是靳婉出来打破了沉默,“哎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想知道啊,万一我从前是个有钱人是不是?就算是没钱也无所谓,我哥有钱!”她说着自信满满地拍了拍靳西的肩膀。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继续聊吧!我要去睡觉了,我明天早班!”她已经开始打哈欠了,靳西看着她困倦的模样心里心疼,“你要不明天还是去我那里上班吧,你别钱没赚到还把身体给作坏了!”
靳婉朝着他义正言辞地挥挥手,“不不不,我才不要,我就要靠着自己闯出自己的天下,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好的,我才不要活在哥哥的光环下!”
她潇洒的背影让夏苏觉得很熟悉,但是偏偏这一刻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般潇洒的模样,月色渐渐隐匿在黑夜之中,夏苏转头,看到靳西正在看着自己,淡淡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她自己都看不清楚的情绪。
忽的,像是灵魂作祟,又或者是孤独上头。
她想起每个绝望难熬的日子里,靳西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又想起,似乎他总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她突然走到他面前,扬起头看着他,在靳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清淡的吻,伴随着靳西猛然瞪大的瞳孔,呼吸声愈加沉重……
……
……
“哎……”姜卿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转头就看到厉景淮从卫生间出来,这两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除了干呕就是干呕。
这个时候门铃响起,他抬头看向门口,是吴笙过来了,看到吴笙的刹那,他有恍惚的失神,恍然才想起自己的妻子早就不是夏苏,吴笙才是自己的妻子。
“麻烦你们了,这两天我也忙。”吴笙先是找到了姜卿和姜卿深深鞠躬,姜卿摇摇头,“没事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应该好好交流一下。”
她没想到夏苏居然连她都这么排斥。
吴笙带着厉景淮离开,离开之后,姜卿拉住了陆屿舟,满脸上都是写不尽的担忧。
挣扎了很久才说,“屿舟,有件事情我没说,当时是答应苏苏不能说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是说还还是不说好……”
“什么事情?”
姜卿从没有用这么忧伤的眼睛看过他,他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声,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姜卿眼睛里含着泪,“苏苏她之前那个孩子……是厉景淮的。”
陆屿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什么?”
“当时苏苏让我瞒着你们,她觉得,她不应该耽误厉景淮。”
“所以,当时凯伦也知道?”
“知道……”
他已经没有办法用言语去表现自己此时此刻的震惊,无论什么语言好像都有些苍白无力。“为什么……”
他不知道该去责备谁,责备姜卿吗?他舍不得,厉景淮和夏苏吗?他们好像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巨大的压力笼下来,他第一次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为力。
眼下的局很难解。
“算了,我去找一下我爸……”
他想陆离一定能给他们最优的解,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圣人一样。
不,他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