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和啸宇都在看周围的环境,不约而同的望向此时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佑然感到锥心的痛,觉得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未来和孩子,“他们带着未来出海了。”
啸宇疯狂的楸住警长的衣服,大吼:“现在立刻派海警出海找人,快,一定要快!”
“莫先生,你冷静点,现在海上这么大的风浪,什么船都无法出海。等这阵暴风雨过去后,我们会立即派海警去找的。”警长大力抓住他的胳膊,希望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莫啸宇将他一松一推,濒临绝望的说:“不能等了,人已经被绑架一天一夜,再等下去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警长理性的解释说:“现在派海警出海,先不谈海警自身的安全,在大风大浪的海上视线不清,船上所有的无线电系统都会失灵,怎么可能找得到人,还会白白牺牲其他人!”
“我不管,我一定要出海,现在马上出海!”莫啸宇冲出遮雨棚,冲到海边任雨水淋到身上,看海岸边有没有船?
恰好有一艘游艇孤伶伶的靠在不远处的海岸边,也许是有人正准备早上出海,没开多远天气大变,就只好回到岸边,将船停在那里等天气好转。
莫啸宇不顾海浪的汹涌,半截腿已没入海中,朝那艘游艇跑去。
佑然看到越来越高的浪花打在莫啸宇身上,担心他的安危也冲进海水中抱住他的腰:“哥,你疯了,不要命了吗?这么大浪出海船会翻的。未来是昨天中午被绑架的,如果他们出海了,应该昨天就出海了,今天你再去找也来不及了!”
“你松开我!”一波一人高的浪花打了过来,差点把他们两人都卷入海中,幸好啸宇牢牢抓住了岸边的岩石。
站在岸边的警察都不敢轻易下海,眼看浪花越来越大,在岸边对他们大声喊话,“莫先生,快上岸!等天气转好,我们会派海警和直升飞机配合寻找的!”
佑然全身也湿透了,变化莫测海浪随时都可能将他们卷走,他拖不走意志坚定的莫啸宇,生死关头他求啸宇说:“哥,我对未来的爱不亚于你,你的心情我明白,我求你不要这样白白的送掉自己的性命!妈和大嫂你都不要不管了吗?”
“你要不和我一起上游艇,要不快松开我自己上岸去。你这托着我泡在海水里才是最危险的!未来一定还没出事,她在海上等我们去救她!”莫啸宇不管岸边的海水越漫越深继续朝游艇走去。
佑然迟疑了一秒,松开他,还是选择走上了高处的岸边,他知道莫啸宇已经彻底的疯了,他不能陪着他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出海救人就是等于送死。
他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莫啸宇登上游艇,打开绳结,在狂风暴雨中将船向大海深处开去。
游艇的主人也只有站在岸边干喊:“我的船,一定要把我的船完好无损的开回来!”
船在大浪中上下颠簸,雨水让驾驶舱前的视线模糊不清,莫啸宇心中坚信未来还活着,
有一种力量让他已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未来还活着,他总还能有一丝牵挂和希望;如果她死了,他想和她在一起,不想一个独自活在世上承受那锥心刺骨般彻底绝望的思念。
在多年前的一个黄昏他们曾一起出海,就在那个晚上也经历过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雨。
记得那是在法国刚认识未来不久,莫啸宇以高薪请未来帮他试菜为由想多接近她。
在雇佣未来试菜的第一个周末,他提出要未来陪他去尝尝法国南部海湾一个小岛上制作的各式龙虾。
他听说只有周末晚上在那个小岛上的原住民才会出来摆小食摊,将从海里捞出的新鲜龙虾用水煮、烧烤最原始的方法烹制好卖给游客吃,那味道鲜美极了,在法国非常有名。
傍晚时他们像当地旅游的游客一样坐上了如月牙形的小木船,在风平浪静的海面由船夫划着桨向小岛驶去。
日落的余晖将海水染红,海鸟从他们头顶掠过,发出欢快的鸣叫。
“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海。”未来和啸宇对坐在船上,她将一头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侧着头望向大海。
莫啸宇看着她轮廓清秀的侧脸和弧度优美的脖子,不禁痴迷了。
她的美融入自然的景致是那么的和谐,像一朵从未沾染过尘世的小花。
“你来这里读书几年了,还从没去过名气这么大的小岛吗?”
未来转过脸,看向他说:“有一年了,可没时间也没钱来这里观光,我想等我攒够钱了总有机会来的。只是没想到陪你试菜还能顺便来玩,吃喝玩乐还能赚到钱的工作怎么会被我碰到?你不会是,是骗子,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她说着将随身背的帆布包挡在自己胸前,一副怀疑警惕的模样。
“现在我们坐在狭窄的船上,有什么企图也不好实施,等到了岛上再说吧。”莫啸宇故意吓她说。
未来猛地从船上站起来,紧张的说:“我不去了,我要上岸。”
小木船被她弄的摇晃起来,船夫听不懂他们说得中文,以为是小夫妻在斗嘴,笑了笑继续划船。
莫啸宇好笑的说:“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企图?我像那种人很猥琐的人吗?跟你开玩笑的。”
一道闪电瞬间划过天空,原本殷红的天空暗淡了,聚集起又黑又厚的云层。
未来感觉上他应该不是坏人,但坏人从表面上是很难分辨的,只有暂时相信他又坐了下来,说:“要下大雨了。”
船夫也问他们是要回到岸上还是继续划向小岛,还说这阵雨来得快去得快,不用太害怕。
“那继续划向小岛安全吗?”莫啸宇用流利的法文问船夫。
船夫无法保证的说:“一切看天意。”
啸宇又问未来,“你害不害怕?你要是怕我们先回岸上,改天选个好天气来。”
未来望了望天上的乌云,见莫啸宇一副猜透了她会害怕的神情,偏要让他意外的说:“我不怕,继续去小岛,我们已经离岸有点远了,划回去同样要遇上大雨,不如继续向目标前进,说不定过一会雨就停了。”
莫啸宇看未来都不害怕,他就更没什么好怕的,对船夫说:“我们还是去小岛。”
船夫挂上了船上的挡雨油布,继续向前划,好多游客因为害怕都调转船头向回划去。
闪电越来越密集,很快大雨从天而落,平静的海面开始泛起波澜,海天之间一片黑暗,船夫在船头挂起了一盏船灯,是大海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大海的变幻无常,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也不确定这样的决定对不对,危险也许会随时会降临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