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孩子，我给你洗不方便，让黎奶奶给你洗。”
“可你是我爸爸呀。”
“……”
顾诗暖歪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霍斯寒停顿了半分钟，才硬着头皮将孩子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淋浴下，顾诗暖乖巧的低着头站在那，任由霍斯寒给她洗头发。
霍斯寒给顾语汐洗过澡，但从来没有给这么小的孩子洗过澡。
虽然顾诗暖很乖，但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以至于洗的有些手忙脚乱，西服裤子和衬衫全都被水打湿。
“爸爸，辣眼睛。”顾诗暖闭着眼叫了一声。
霍斯寒冲了冲手，拿着毛巾给她擦眼睛。
顾诗暖忽然又奶声奶气的开口，“爸爸，你爱不爱我妈咪？”
给她抓头发的大手微顿，霍斯寒敷衍的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如果爱妈咪，那为什么还要让霍羽的妈咪也住进咱们家？”
“……”
“还有霍羽，他好讨厌，他一点都没有我哥哥好！”
听到‘哥哥’两个字，低垂的凤眸抬起。
上次提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顾语汐就故意岔了过去。
霍斯寒漫不经心的问：“你哥哥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妈咪说哥哥身体不好，要养好身体才能回来。”
“哦？他得了什么病？”
“嗯……我也不知道。”顾诗暖懵懂的说：“只知道哥哥每天都要喝很苦很苦的药，可是哥哥很勇敢，每次喝都不哭，打针也不哭，倒是妈咪，每次看到哥哥打针都会哭，都哄不好的！”
说完，顾诗暖扭头看他，泡沫顺着淌进她的眼睛里。
顾诗暖疼的叫了一声，霍斯寒拿起毛巾擦了擦。
“不要抬头，马上就好。”
“爸爸，哥哥跟你长得很像！都很漂亮，爸爸见到哥哥一定会喜欢哥哥，绝对不会再喜欢霍羽的！”
顾诗暖说的信誓旦旦，生怕霍斯寒不相信一样，“而且我哥哥很游戏哦，阿菁姨姨教给哥哥的东西，哥哥很快就能记住了，现在跟阿菁姨姨一样厉害聪明！”
霍斯寒彻底顿住，凤眸眼底跳跃着躁动。
“你哥哥跟我……长得一样？”
“是呀！”
霍斯寒的手抖了抖。
心跳加速。
“哪里长得像？”
“嗯……我想想……”
顾诗暖思考了会儿说：“鼻子，眼睛都很像！”
说完，顾诗暖又快速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说：“除了没有爸爸这么高大健康！”
霍斯寒整个人都不镇定了。
他问道：“你哥哥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哥哥他……”
“暖暖！”
顾语汐忽然推开门，满脸惊慌的走进来。
“妈咪！”顾诗暖眯着眼，伸手跟顾语汐招手，“爸爸在给我洗澡！”
顾语汐看着卫生间的两人，提起来的一颗心缓缓落下来。
她做梦梦到女儿被人抢走了。
睁开眼，发现病床上真的没有了女儿的身影。
顾语汐着急的跑到门口，询问了保镖和黎阿姨，几人都说没见到霍斯寒和顾诗暖出去。
看到女儿满身泡沫，霍斯寒全身都湿透的样子，顾语汐挽了挽衣袖走过来说：“我来给暖暖洗。”
霍斯寒的大脑里全是顾诗暖刚才说的话，他抬眼定定的看着顾语汐，站在那没动弹。
顾语汐不明所以的抬眼跟他对视，“怎么了？”
霍斯寒看着她不说话，凤眸眼底掩饰不住的躁动。
他的目光太过炽 热，看的顾语汐全身都不舒服。
正当她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霍斯寒说：“别沾手了，你在一旁看着，我给她洗。”
“你……会吗？”
“给你都洗过了，一个孩子而已。”
“……”
顾诗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好奇的问：“爸爸给妈咪洗过澡？！”
霍斯寒神色镇定，语气轻松，“嗯。”
“妈咪也脱光光了吗？”
“顾诗暖！”
顾语汐红着脸呵斥了一声，“小孩子不准议论大人的事情！”
顾诗暖闷闷的哦了一声。
霍斯寒一边拿着淋浴头给顾诗暖冲头发一边开口道：“孩子正常问话，你何必凶孩子。”
顾语汐抬眼看他，耳根都是红的。
“这哪里是正常问话？”
“哪里不正常？我们有做过什么背德的事情吗？”
“……”
顾语汐走上前，夺过淋浴头，“你出去，我给暖暖洗。”
霍斯寒伸手又夺过来，拿着淋浴朝她头上喷过去，“想让我给你一起洗就直说。”
“啊！霍斯寒！”
顾语汐抬手阻挡，顾诗暖笑着去拽她胳膊，“妈咪，我们一起洗！”
“听女儿的，一起洗。”
“你们，你们两个住手！唔……！”
“哈哈哈！”
病房门口，听着里面一家三口传来的笑声，黎阿姨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她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如果没有发生五年前的事情该多好啊。老夫人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三太太和孩子的。”
说完，她遗憾的摇了摇头。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顾语汐和顾诗暖一人裹着一条浴巾，坐在床上。
霍斯寒打电话让云峥送衣服过来，然后又吩咐家里厨师做了饭菜一起送到医院来。
挂断电话，霍斯寒倒了两杯热水给母女二人。
一大一小两人，捧着水杯盘着腿坐在病床上，有种看俄罗斯套娃的错觉。
顾诗暖的一颦一笑，都太像顾语汐了。
霍斯寒一边脱掉湿漉漉的衬衫，一边看着母女两人出神。
如果顾语汐放在国外的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那现在应该也跟霍羽差不多的年纪了。
可眼前的顾诗暖，明显也是跟霍羽一样的年纪。
难道顾诗暖真实年龄并没有看着那么大？
国外的那个孩子若真的是自己的孩子，那霍羽就未必是自己的孩子了。
但当年的亲子鉴定又不会骗人。
等等……
霍斯寒神色一顿。
亲子鉴定！
如果四年多前的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爸爸，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和妈咪看呀？”
顾诗暖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斯寒回过神微微勾了勾唇，“因为你跟你妈咪长得一样漂亮。”
听到他的夸赞，顾诗暖高兴的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可是阿菁姨姨说我跟妈咪不太像，应该跟爸爸你……呜呜……”
顾诗暖话未说完，嘴巴就被顾语汐用水杯抵住，“宝贝快点喝点热水，不要发烧反复了。”
顾诗暖听话的喝了两口。
霍斯寒随手将脱下来的衬衫丢在椅子上，“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