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睫毛低垂，明亮柔和的灯光将女人精致的小脸照的发白。
顾语汐抿了抿唇，“抓痒的时候抓伤的。”
霍斯寒伸手握住她捂在胸口的手。
灯光下，葱白的小手如玉一般细腻纤长，指甲修剪的平整圆润。
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甲，霍斯寒意味不明的问：“抓痒能抓的皮开肉绽？”
顾语汐‘嗯’了一声。
她并不算完全欺骗他，伤口确实是她自己抓的。
凤眸微敛，正当霍斯寒准备开口的时候，顾语汐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短信给打断。
霍斯寒伸手去拿手机，顾语汐直觉那条短信不应该被他看到。
她起身抓住了霍斯寒的胳膊，“霍斯寒，我们聊聊吧。”
霍斯寒伸出的手一顿，“好。”
……
顾语汐靠在床头，轻柔的声音平静坦然，“我知道你在因为云夜枭晚上说的话生气，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跟他之前什么事都没有。”
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他高兴。
霍斯寒问道：“胸口的伤怎么回事？”
顾语汐说：“确实是我自己抓伤的。”
霍斯寒眼眸微冷。
顾语汐咬了咬唇肉，“我知道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你完全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在云夜枭那边待的那段时间确实生病过一次，就是那次生病才抓伤的，可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病？”
“……寻常的病。”
霍斯寒嗤笑了出来。
顾语汐的话，仿佛在将他对她的信任重重摔在地上。
这段时间，霍斯寒接收到了太多关于顾语汐的不好信息，比如，她很大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插在他身边的间客。
即便如此，他也容忍了。
可他也一直在心里等她的坦白，希冀着她能对自己坦白。
这份希冀，在她此刻的谎言里，全部破碎。
他曲起腿，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根烟，那闲适慵懒的姿态仿佛在跟往常和她玩闹时一样。
可霍斯寒下面说的话，却让顾语汐犹如兜头浇了盆凉水一般的冷。
霍斯寒吞吐着烟雾，似笑非笑的懒懒问道：“云夜枭手上功夫如何？能满足你吗？”
瞳孔微缩，顾语汐嘴唇跟着抖了抖，杏眸里一片冰凉的迷惑，“你……你说什么？”
霍斯寒回眸看过来，明明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顾语汐却仿佛感觉到有刀子，在不停的刺痛她的心。
“云夜枭睡过的女人公车挤满可能都坐不下，功夫自然是比我好，怎么，你没有觉得怀……”
啪！
带着怒意的巴掌打断了他的话，顾语汐苍白的笑脸被怒意染红，杏眸里盛满了水光，身体因为太过生气颤抖着。
“你，你过分了！”
话刚说完，眼泪就直直的掉落了下来。
除了怒火和失望，顾语汐觉得自己的脑袋空了，身体也木然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哭了，只是嗓子仿佛被人狠狠掐着，让她难过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霍斯寒，你可以不信任我，请你不要侮辱我！”眼泪不停的蜂拥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没 入脖颈里，“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无论是感情还是你的工作！”
但凡她有一丝想要背叛他的心，都不会沦落到这种处处被人拿捏的地步。
霍斯寒回过头，看到女人满脸泪水的模样，心脏瞬间收紧，疼的他攥紧了拳头。
顾语汐掀开被子下床，她忘记自己腿还有伤的事情，脚刚沾地，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顾语汐疼的哭出了声。
霍斯寒掐灭烟头，翻身过来搀扶她。
顾语汐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你滚开！不要碰我！”
霍斯寒被她推开，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就变得多好。
霍斯寒隐忍着怒火说：“我要的不过是你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撒谎？”
顾语汐直白的说：“我给不了你想听的解释！”
俊美的面容紧绷着，仿佛下一秒怒火就会从他的双眸里迸发出来。
霍斯寒抿紧嘴唇，半晌后，凤眸沉静的望着她说：“顾语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原原本本的跟我坦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之间还可以跟以前一样，我依旧一心一意宠爱你。”
只要她坦白，她私下做的那些事，他全都可以忽略不计较。
他只要她这个人。
杏眸闪烁着泪光跟他对视着。
几秒钟过去，顾语汐止住眼泪缓缓开口，“我没有背叛过你。”
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顾语汐，你能听懂吗？我要得是你的坦白！”
浓密的眉头紧皱，霍斯寒从未情绪波动这么大过，他用尽生平最大的控制力，克制不让自己的怒火吓到她，“你在为谁做事，只要你坦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顾语汐唇瓣微微抿着，不再开口。
凤眸里急切的光，在她的沉默中，渐渐平静下来。
霍斯寒声音恢复平静，问道：“你不愿意说？”
顾语汐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好，好。”
霍斯寒松开她，低下头沉沉吐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欣长挺拔的身姿，在她面前静静站了将近一分钟，长腿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砰！
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没一会儿，外面的门也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没多久，佣人进来了。
“太太！”佣人忙跑过来，将瘫坐在地板上的顾语汐搀扶起来，“太太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军医过来看看？”
顾语汐声音也有些沙哑的说：“不用，我没事，你休息去吧。”
佣人说：“我在这里陪您吧。”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那……那好吧，您有事及时叫我。”
“嗯。”
佣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顾语汐又叫住她，“你看到先生去哪了吗？”
佣人回头说：“先生敲开门让我过来照顾您后，就下楼了，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先生离开了基地住所。”
闻言，顾语汐心口刺痛了一下。
她彻底将霍斯寒惹怒了。
“好，你去休息吧。”
顾语汐躺在床上，几乎睁眼睁了一夜。
也等待了一夜。
她期待着，霍斯寒会趁她熟睡的时候，悄悄回来，像以前一样，尽管不搭理她，也会在她身边安然入睡。
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冷战几天，就会和好。
但这次，显然跟以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