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寒停下脚，回头看向已经吓尿的哭泣孩子，冷冷道：“先送到孤儿院！”
“是！”
晚上。
顾语汐安顿好女儿，满身疲惫的走进于是。
她将皮筋提前摘下，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后打开淋浴洗澡。
水流顺着长发洒下，勾勒出她曼 妙的身姿。
浴室渐渐被雾气弥漫，听觉也被水流声掩盖。
忽然，顾语汐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摸了把脸上的水，回头看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顾语汐一惊，连忙护住胸口，“谁？！”
“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顾语汐一怔，松了口气，惊讶的问：“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霍斯寒一边走过来一边脱衣服，声音淡淡，但却没有了以往的冷漠以及伪装出来的温柔，如同劳累一天，终于回到家，向妻子找寻温暖的丈夫的一般。
“嗯，忙完了，一个人待在帝都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回来陪你跟女儿比较好。”
顾语汐顿了顿，隐隐觉得霍斯寒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们没什么。”顾语汐说：“暖暖又不是你女儿，你没必要这样。”
霍斯寒没说话，也没有跟以前一样生气发怒。
他脱了衣服走进来，自然的搂住了她。
顾语汐挣扎了一下，“你搂着我都没办法洗澡了。”
霍斯寒没说话，依旧搂着他。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彼此的心脏跳动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
顾语汐终于发现了霍斯寒的不对劲。
以往这样，霍斯寒下一步就要动手动脚了。
但今天，他只是这样抱着她，却什么都没做。
顾语汐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生孩子是不是很痛？剖腹产有没有打麻药？”
“当然……”顾语汐一顿，心里莫名一慌，“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顾语汐，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很软弱，一点都不值得依靠？”
“我……”顾语汐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几分，“我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真的很痛苦？”
“……”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骗子！”
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渐渐变得哽咽，顾语汐彻底慌了。
一个念头在她大脑里炸开。
霍斯寒全都知道了！
“霍斯寒你……唔……！”
话未说完，霍斯寒就捧着她脸，用力吻住她的嘴唇。
强势的气息侵袭她的口腔，咸涩的水珠跟随两人喘 息的间隙，流入口腔，再两人嘴巴里弥散开来。
顾语汐身体一僵，惊愕的瞪大了眼。
浓烈的雾气将面前的男人俊美面容隐匿着，如同敷上了一层薄纱一般。
但即便如此，顾语汐也看到了霍斯寒的眼泪了。
他哭了。
心口猛地一疼，顾语汐慌乱而又难受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霍斯寒这么直白的哭。
没有声音，仅仅是流淌眼泪，就让她如同万箭穿心一般难过悲伤。
顾语汐忍不住搂住他，身子也软下来，如同安抚他一样，配合着他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霍斯寒搂着她将她抵在微凉的墙壁上。
微凉的触感，让顾语汐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茫然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雾气散去，男人面容清晰可见，俊俏而又英朗，让人不舍得挪开视线半分。
只是那双凤眸，依旧还泛着红，眼睛里隐约有水光。
“顾语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闻言，顾语汐垂下了眼，语气都消沉了几分，“我知道。”
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杀母之仇。
下巴被捏住抬起，“还想继续骗我多久？”
顾语汐怔了怔，杏眸神色有些无措。
“到底我是丈夫还是你是丈夫？”霍斯寒心疼又生气的问，“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我……”
没等她开口说，霍斯寒就低头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顾语汐疼的哼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你干嘛咬我？！”
凤眸里带着怒气，大手却很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唇，冷声道：“想到这些年你隐瞒我的事情，我恨不得掐死你！”
顾语汐眼睛闪烁，心里很慌，“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云夜枭找你了？”
云夜枭如果找上了霍斯寒，那自己儿子还有龙菁的儿子不就危险了吗？！
顾语汐慌乱不已。
霍斯寒握住她的手，“不用害怕，云夜枭没有找我，是封肃告诉我的。”
“封肃？”
“龙菁跟他坦白了。”
顾语汐听的一愣。
阿菁怎么会跟封肃坦白？！她不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救你？”霍斯寒生气道：“云夜枭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听到他的话，顾语汐再次垂下了眼。
“我没有信他的话。”
“那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说！被欺负了也要默默忍受？难道你就那么喜欢看我养别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哄的团团转？”
“我问过你！”顾语汐突然抬头，红着眼圈说：“难道你忘记了吗？在西南联邦的时候，我问过你，女人和权利你会选择哪个？是你说你不会为了女人放弃权利，你还说……”
还说仕途是他的理想和追求。
他不会为了女人，而放弃自己的仕途。
她不是没想过跟霍斯寒坦白。
一开始没坦白，是因为霍斯寒根本不爱她，如果让他知道她被人喂了蛇姬毒，被威胁，以霍斯寒那时的状态，不光不会帮助她，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废掉她这个冲喜而来的妻子。
后面没坦白，是因为他亲口跟她说，他想要的是仕途。
他的话，彻底堵住了她想要坦白的心。
她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为难难过。
顾语汐鼻头酸涩，眼泪氤氲在眼眶里，泪眼婆娑的样子，让霍斯寒心疼不已。
他当然没忘记当初顾语汐问的话。
可那时，他以为她在跟他开玩笑，他说的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未曾想过，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之言，竟然害得顾语汐跟孩子受苦折磨这么多年。
霍斯寒一把将顾语汐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喑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这些对不起，却根本没办法抚平这些年她跟孩子受过的痛苦和委屈。
顾语汐身体颤抖着，哭的泣不成声。
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彻底在他怀里柔 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