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动接近阿菁就是为了让顾语汐活下去,我现在给了你机会,为何不要?”
“对我来说这不是机会。”
封肃回头看过来,略显青涩的声音,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沉稳,“抱歉,如果你不想让我接近龙菁,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禁止她来找我。”
说完,封肃推开车门走下车。
望着他的身影,男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手中的书,思忖了下吩咐道:“把书给这小子。”
“是。”
看到封肃下来,龙菁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问:“哥哥跟你聊什么了?”
“没什么。”封肃抽出胳膊说:“很晚了,你先跟你哥哥回去吧。”
龙菁一愣,“什么?”
封肃没再开口,转身就走。
“封肃!”
龙菁着急的叫了他一声,正欲上前追过去的时候,司机下来拦住了的封肃的去路。
“封先生,我们主人给您的。”
封肃看了看司机递过来的书。
看书的厚度,正是男人刚刚在车子里时,手中翻阅的书,但书的封面被包裹着,看不到书名。
封肃问道:“什么意思?”
司机说:“给封先生一个机会,封先生什么时候想通了,带着书,我们的人会带你去见主人。”
龙菁走过来,一眼就认出来那本书是哥哥常翻阅的书,龙菁看向封肃,“封肃,哥哥让你加入我们,你为什么不愿意?”
封肃冷冷道:“我没有做主宰他人生命的刽子手癖好!”
龙菁脸色微僵,她顿了顿说:“你不想杀人,哥哥不会勉强你杀人。加入了我们,霍斯寒以后就不敢再找你麻烦。”
封肃幽深的双眸忽然看向她,质问道:“怎么,你杀过那么多人,只是因为你喜欢杀人?”
龙菁彻底僵住。
司机看了看两人,轻咳一声说:“我们龙主杀人是她的任务所要求,她处在那个位置自然要做出那个位置的事情,这跟封先生要不要加入我们主人这边没关系。封先生还是先把书收下吧,说不定哪天你也许就想通了。”
司机将书再次朝前面递了递。
封肃面无表情的说:“不必了,我不会同意。转告你们主人,他与霍斯寒的恩怨,我不想掺和其中。”
即便有顾语汐这个命脉捏着,他也不会妥协半分。
封肃挥开司机的手,阔步离开。
封肃驱车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
卓君凝还没休息,正坐在客厅跟丈夫打电话聊奶奶的事情。
看到封肃回来,她跟丈夫匆匆说了两句话后挂断了电话,叫住了封肃。
“小肃,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封肃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卓君凝探着头朝玄关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不是说龙龙来了吗?人呢?”
“走了。”
“这么晚了还有车吗?”
“嗯。”
封肃情绪一向不高,对什么事情都冷淡,卓君凝也瞧不出来他的情绪如何,所以没有继续询问龙菁的事情。
“汐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封肃抬眼看过去,“不是跟您说过了,没有。”
卓君凝说:“我不是汐汐奶奶,也没有到耳聋眼花的年纪。那个霍斯寒,我瞧着他也不像是对老人不尊敬的混蛋。”
卓君凝已经从姐姐周曼芝那里打探过霍斯寒的身份背景,万万没想到顾语汐嫁的人竟然是他们国家的议员。
霍家不止在陵港市,在整个国家也是顶级豪门。
上到霍老太太,下到霍家旁系,都是极要面子的,即便再不悦,明面上也不会做出自失身份的事情。
更何况霍斯寒这个还有议员身份的人了。
所以,卓君凝当场就猜到儿子可能在撒谎。
只不过当时为了安抚老太太,她才没有当面拆穿。
封肃淡声道:“上次我提醒过您,别人的事情,您不要多操心。”
卓君凝皱眉,“汐汐是别人吗?小肃,你不能因为汐汐没有嫁给你,就思想极端。妈妈也不想看到你们变成这样,如果汐汐爸妈还活着,你跟汐汐当年的婚约就会履行下去,她不是因为你姨母姨丈他们的逼迫,才不得不嫁给别人的吗?”
封肃忽然冷声回呛质问母亲,“陆明尘呢?她跟陆明尘交往那么多年,您为什么从没有跟我说过?”
“小肃,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姨母不会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再说汐汐她是独立的人,我们不能强迫一无所知的她,不能选择过自己的人生。”
“妈如果早点告诉她真相,姨母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伤害到她?”
封肃声音越发的冷,“您这些年口口声声说心疼她,却从未做过实质的事情帮过她,我不知道您比姨母他们又强了多少。”
卓君凝脸色猛地一白。
“小肃你!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妈妈说话?”
“那您说,我现在听。”
封肃面容紧绷,深邃的眼眸里按捺着火气,与卓君凝对视着。
“我不能说。”卓君凝寒着脸站起身,“如果你不想看到汐汐出什么事,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你也要忍着,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提!”
说完,卓君凝朝楼上走去。
封肃鼻息沉重的抿紧了嘴唇,他闭上眼,仰起头靠在沙发里,好半天后,才睁开眼起身上楼。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
封肃穿着睡衣,拉开抽屉,在一摞证书下面,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熟练的点燃。
卓君凝不喜欢烟味儿,他父亲为了母亲戒了烟,也从不允许封肃吸。
封肃虽然没有刻意学过抽烟,却也会买一包放在抽屉里,心情烦闷的时候抽一支。
封肃抽着烟走到阳台,站在栏杆边凝望着茫茫黑夜吞云吐雾。
冬天的夜,寒冷而又漆黑,风也冷的彻骨。
封肃慢慢抽着烟,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一支烟抽了一半,他吐了口气,眼眸低垂,余光一闪,就看到别墅大门外的路灯下,蹲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封肃眉头微蹙,眸光沉了沉。
他收回目光,本不想理会,但抽了两口烟后,还是将烟头摁在了台子上,转身走进屋子里。
明亮的路灯下,女孩沉闷的抱着腿低头趴在膝盖上。
寒意从她的手脚一点点侵蚀进来,让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越发的冰。
这时,一双熟悉的男士棉拖走到了她的面前,头顶传来封肃冷淡的声音,“坐在这里,是想明天早上变成冰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