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寒。”顾语汐努力保持镇定,但她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不管你是如何憎恨你的前妻和我,孩子始终都是无辜的。”
霍斯寒眯了眯眼,“谁告诉的你‘前妻’两个字的?”
顾语汐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我是云夜枭的妻子,想要知道你的一点事情并不难。”
话音刚落,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突然用力。
故意疼的皱紧眉头。
她想挣扎,但暖暖和龙菁现在都在霍斯寒的手中,她不敢再激怒他。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再让我听到那几个字,就杀了你?”
“只要你能消气,我甘愿赴死!”
“呵。”
霍斯寒满眼讥诮的冷笑,“你有胆量赴死,为什么没胆量承认自己是顾语汐?是怕自己死的太惨还是怕面对老太太?”
顾语汐目光闪动,“如果能让你消气,我也可以是顾语汐。”
听到她的这句话,面前男人的脸色彻底寒了下来。
“是不是非要让我帮你证明一下,你才肯坦白!”
“……”
他的帮忙,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
顾语汐抿了抿唇,“你放过我女儿和我朋友,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
霍斯寒笑出声,笑声讥讽,“果然是云夜枭调 教出来的女人,荡 妇!”
顾语汐脸色一白,灯光下,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这时,霍斯寒突然松开了手,拽着她的手腕朝外面走。
他长腿阔步,走的极快。
顾语汐几乎小跑才能赶上他的步伐。
霍斯寒拖拽着她一路走到楼下,楼下客厅里,黎阿姨正在哄霍羽上楼洗澡睡觉,正在玩游戏的霍羽,一脸不耐烦的挥开黎阿姨的手,气冲冲的怒声道:“死老太婆,你烦不烦人!没看到我正在玩游戏吗?真讨厌!”
黎阿姨脸色白了白。
一旁专职照顾霍羽的保姆紧忙说:“小少爷,黎阿姨是您的奶奶,您不能这样对黎阿姨不敬。”
“她才不是我奶奶,我奶奶早死了!想做我奶奶,那也去死啊!”
“你!”
尽管这几年黎阿姨已经习惯了霍羽对自己的不礼貌,但黎阿姨从来都没有发火过。
这次,霍羽却连带霍老太太都不尊重,黎阿姨脸上第一次露出怒容。
正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要带我去哪?”
“闭嘴!”
“霍斯寒,我求求你,你给你的手下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伤害我女儿和我朋友好不好?”
顾语汐一路趔趄的跟着他走下楼,满目哀求的看着他说:“只要你不牵扯到我女儿身上,不管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好不好?”
听到霍斯寒的声音,霍羽连忙将手中的游戏机放下了,规规矩矩的站起身。
黎阿姨也起身看过去。
霍斯寒拽着身着睡衣顾语汐从楼上走下来。
顾语汐光这家,长发披散。
她消瘦的身子如同羽毛一般,被霍斯寒轻而易举的拖拽着朝门口走。
“三爷。”黎阿姨惊诧的看着两人问,“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霍斯寒没说话,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霍羽小跑的跑到落地窗前,看着霍斯寒拽着顾语汐走出院子,将顾语汐塞进了车子里,然后也坐进了车子里。
霍羽拧了拧小眉头,攥紧了小拳头。
他不爽的说:“这个烦人的坏女人!故意长得跟我妈咪很像,现在还纠缠我爸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深夜。
陵港市南山墓园里。
夜风习习,顾语汐双脚在踩过不知道多少颗石子后,已经疼的麻木。
霍斯寒拖拽着她疾步走到霍家祖坟区,身后跟着保镖和守陵人等人。
走过一个个墓碑,霍斯寒将她重重扯倒在地。
顾语汐刚爬起身,还没站起身,头发就被狠狠揪住,她的双膝重重的跪下。
霍斯寒冷漠的吩咐保镖,“你们去一边等着!”
保镖:“是!”
陵园的灯已经全部亮起,透过昏暗的光线,顾语汐模模糊糊的看到面前的墓碑上,贴着一张熟悉的照片。
霍老太太。
黑白照片里,霍老太太一头白发,笑容亲切又慈祥。
顾语汐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四年多前的记忆瞬间都蜂拥而来。
霍老太太替她挡枪受伤,虚弱的安慰她的画面再次侵袭她的大脑。
“孩子,别哭,我这把老骨头了,死也就死了……快走……”
霍老太太这声虚弱的安慰声,这些年不停出现在她的梦境中,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
顾语汐鼻头酸涩,看着霍老太太的照片,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头发猛地被揪起,顾语汐被迫抬起头。
昏暗的光线从她脸颊上擦过去,隐隐露出些许泪水的反光。
顾语汐无声的落泪,不敢出声,更不敢反抗叫疼。
霍斯寒慢慢蹲下身子,低哑的声音危险的在她耳侧说道:“顾语汐,看到老太太的墓碑,还激不起你心中的片刻内疚吗?”
眼泪滑落到她的脖颈里,顾语汐忍不住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这句话是以顾语汐的身份说的,还是以云汐的身份说的?”
顾语汐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但眼泪却越发止不住。
男人的身影将灯光的光线全部遮挡住,霍斯寒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里露出恨意的光,“说话!”
顾语汐闭上眼,深呼吸了口气,想要张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五年前你有机会杀了我,为什么没有杀我,反而去杀对你没有威胁的老太太?”
“……”
喉结耸动,霍斯寒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烁,“老太太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顾语汐几乎就要哽咽出声。
她也没想到霍老太太会死,那一枪本该就由她来受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辩解这一切。
顾语汐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霍斯寒冷笑一声,抓着她头发的大手微微用力,“就让你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那你想怎么做?”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