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汐和霍斯寒驱车赶往医院。
路上，顾语汐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对不起顾小姐，我们第一时间没发觉他就是您的父亲。”
“嗯。”顾语汐问道：“他现在在病房吗？”
“是，老太太不让我们阻拦，需要我们叫医生过来请他出去吗？”
“不用了，我快到了。”
挂断电话，顾语汐无力的垂下了头。
霍斯寒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觉得心烦，事情就都交给我来处理。”
顾语汐摇摇头，“总要解决，提前说清楚也挺好。”
顾语汐抬头看向他说：“你等会儿就不要跟我一起上去了，在车子里等我吧。”
“怎么？不想让我知道你们的家事？”
“不是，我怕奶奶看到你，会刻意压抑着。”
有些话，顾语汐也想听奶奶说清楚。
霍斯寒如果去了，奶奶就会有所顾忌，不肯再说。
到了医院，霍斯寒依言没有跟上去。
顾语汐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顾宗远跟奶奶正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奶奶平日里慈祥无虑的面容，此刻消沉无波。
看到她，顾宗远目光变得阴狠，冷哼了一声。
“奶奶。”
奶奶抬头看过来，嘴角挤出一抹浅笑，“汐汐，来了。”
顾语汐启动轮椅过去，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爸怎么来了？”
顾宗远讥讽的说：“我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语汐淡淡道：“所以呢？您来这有什么事吗？”
“你把顾家和你姐姐害成这样，你说我有什么事！”
“我害的？”
顾语汐轻笑一声，“爸爸这话说的我听不懂。难道我在比赛现场说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顾宗远怒声道：“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这件事是咱们顾家的隐秘，顾氏香水是你爷爷的心血，你在这种场合公诸于众，不就是想将整个顾家都置于死地！”
澄澈的杏眸眨了眨，顾语汐坦然点头，“是啊，我就是想毁了顾家，毁了顾氏香水。”
“你！”顾宗远震惊的瞪大眼，怒不可遏的叫出声，“死丫头你疯了吗？！就算我跟你妈妈和你姐姐对不起你，你爷爷奶奶有哪里对不起你？！”
顾语汐淡声道：“就因为我要对得起我爷爷奶奶，我才要毁了顾家。”
“死丫头，我打……”
顾宗远扬起手就想打顾语汐。
余光看到一旁的奶奶，顾宗远又忍耐着收回了手，“妈！您都听到了吧？这死丫头就是想毁掉顾家，毁掉顾氏香水！”
奶奶垂着眼没说话，半晌后，才抬起眼看向顾语汐，“汐汐，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语汐暗暗攥紧腿上的毯子，面容依旧平静的说：“因为顾氏香水不毁在我的手上，也会毁在他们手上。爷爷去世后，顾氏香水是我用一个个作品撑起来的，我撑起来的，我想亲手拆了它。”
顾语汐抬眸看向顾宗远，“还有，我不想再做那个一直被姐姐踩在脚下，委屈自己的乌龟了。姐姐踩着我风光了十几年，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怎么这么势力！”顾宗远指责道：“我真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是这种人！亏我之前还跟你妈妈说，你是懂事孝顺的孩子！”
闻言，顾语汐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这种说辞，一年前她会还不相信的相信，并且会为此内疚。
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顾宗远满眼失望的继续说：“顾氏香水强大起来，难道不也是你的福气吗？你的和你姐姐的，亲姐妹之间有什么差别？”
顾语汐声音陡然变冷，“既然没有差别，那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做自己？！”
“你是老 二，你姐姐才是长女！”
“爸爸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顾语汐冷冷道：“虽然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年岁不大，但我清楚的记得，爷爷去世的时候说过，我比姐姐更有天赋，将来让您将顾氏香水首席调香师的位置还给我，让姐姐主经营就好！可您是怎么做的？您不光不让我插手顾氏香水丝毫，还违背了爷爷的话，让我姐姐踩着我十几年！”
憋在胸腔里数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
“即便这样，我还是可以选择装作不知道、没听过，一如既往的听你们的话。”杏眸眼眶泛红，顾语汐声音有几分颤抖，“可你们越来越过分，很过分！”
“你们把我的一切都掏空后，还要榨干我身上最后的血液给姐姐！”
顾语汐盯着顾宗远，眼眸里溢起水光，“爸爸，你们明明可以一辈子操纵我，为什么要亲手点燃我身上自爆的‘炸弹’？”
顾宗远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也是顾宗远后悔心虚的地方。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该死的陆明尘！
如果不是那个废物，顾宁雪也不会被引 诱，更不会闹到姐妹两人抢夺一个男人的下场。
如果当初阻拦顾宁雪，那如今嫁给霍斯寒的人就是顾宁雪。
他们的宝贝女儿雪雪可以做首富太太，他们顾氏香水还能利用顾语汐再风光几十年。
“那件事，我……我们不是都跟你道过歉了吗？一家人你干嘛这么较真？难道你现在过的不开心吗？”
提到霍家，顾宗远变得理直气壮，“如果不是你姐姐，你会有今天的幸福吗？霍家那么有钱，霍斯寒又对你那么好！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们跟你姐姐！”
“爸，我已经快二十三岁了。”顾语汐敛去激动的情绪，淡声道：“这种话您就不要白费口舌的说了，我不会因此内疚，也不会因此感谢你们，就终止今天所做的事情，即便你拿我奶奶来威胁我！”
“你！”
“爸爸如果真的孝顺，现在就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打扰我奶奶。”
顾宗远被顾语汐堵的没话说，他回头看向奶奶说：“妈！您倒是说句话！”
奶奶苍老的嘴唇微微抿着，半晌后，她才开口说：“宗远，你走吧。”
顾宗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您让我走？！”
奶奶声音里已经有了疲惫，“回家吧，回去想想下面该怎么办。”
“妈！您也想让我们一家三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