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跟着起身。
祠堂内格外安静。
“噗——”
外面呼痛的闷哼声分外清晰。
村民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开始怀疑:“她……她真的能打过吗?”
忽的,薄靳川响起方才云澜说的话,回头看了眼睥睨万生的佛像,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走过去,直直跪了下来。
林言惊呆了,也立马跟着跪下。
堂堂薄氏集团的继承人,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祖辈,从未为旁人跪过。
这一跪,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请诸神显灵,消除邪祟
,护云小姐周全!若灾厄过去,我一定会重新修建这个村子,绝不会再让人做这样的孽!”
他说的认真,每一个字都正气凛然。
众人微怔,自发走过去,齐齐跪下。
与此同时,外面的云澜忽然浑身一震,灵力充盈起来。
她再次凌空,重新念动口诀。
厚厚的云层被剥开,一点光透了进来。
“宿主,还有一分钟!”
云澜勾唇:“足够了。”
她大喝一声,手里的树枝直直的朝着饕餮冲了过去。
他想逃,和一股紫色的光从祠堂里出来将他牢牢的锁住。
他脸色大变,里面的神佛,睁眼了!
“怎……怎么会!”
他来不及发出疑问,被云澜一剑封喉!
黑气荡然无存,一道雨落下,涤荡了一地的狼狈。
薄靳川背脊汗毛竖起,感应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打开大门。
瞬间众人惊呼地冲过去想要阻拦,却被外面的景色镇住。
外面一改死气沉沉,有阳光,有蓝天,有彩虹。
云澜站在中央,仙风道骨,背对着他们。
薄靳川长腿迈动,两步走到她跟前,锐利的目光夹杂着他没意识到的担忧,低声确认:“云小姐受伤了吗?”
她闻言抖抖袖子,遮住伤口,弯唇浅笑:“没事。”
一直躲在祠堂的人依旧不敢相信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直至一缕阳光笼罩在身上,他们惊起的伸出手,想要将那一缕金光握住,顿时,喜极而泣。
“是太阳!是太阳!”
云澜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是双倍功德!”
双倍?
云澜微怔,又想起了曾经经历的那个小世界,心头微热,尽管知道不可能,却又忍不住的问出声:“那个村子也逃过一劫了么?”
做系统任务的时候,云澜格外清醒,她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的任何一个世界,所以都会刻意的和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保持距离。
哪怕是遇到了一个机缘修玄,她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标榜自己为天下人谋利,一直以来,她都只想活下去。
在最后一个小世界里,她被一个小丫头救下,在村子里的生活平淡无奇,却是她最向往的。
只是,小世界里的剧情是残忍的,那个村子坐落在龙脉周围,龙脉寸断,灵气迸发而去,各路阴灵鬼怪不畏阳光,厮杀众人。
那小女孩有一个保命铜钱,在她与那些阴灵大战的时候,送给了云澜。
那一战,死伤惨重,一个村子彻底没了生机,而她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最后一个小世界的任务,回溯到了自己的这一世。
只是没想到,世间因果如此神奇,两个世界就好像链接在一起,青丫头还有那个小姑娘的一些记忆。
不过,云澜也担心会对她现在的生魂造成影响,所以把那段记忆抽了出来,不带前尘,好好成长,也算了了他们的一段缘。
薄靳川仔细打量着战场,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黑色的貔貅,皱起了眉头。
“这貔貅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云澜立马拿过貔貅,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大小有半个手掌大,由古铜锻造而成,比传统的貔貅像更加恐怖,多了几分邪像,在背后,刻着一串咒文。
“这些咒文我没有见过。”
云澜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巧了,我就是来破除邪祟的。”
她说这话时,眉宇间尽显英气,如光一般耀眼。
大概是因为收到的功德多,在这里没有明显的灵力被压制的感觉。
“这村子的阴气已经散了,但也确实是被毁了,你打算怎么做?”云澜看向薄靳川,更关心这个问题。
刚才大战时,她听到他在里面承诺的话。
“承诺神佛的,必须要做到。”她又补了一句。
“自然,这件事我会让林言亲自跟进。同时我也怀疑,薄曲知手里的那些项目也有问题,我已经打电话回去紧急叫停,或许,得麻烦你看看。”
云澜一口答应了。
“好。”
几人在村子里留了一晚,云澜善后净化死去的亡灵,如今灵砂村活口还剩三十余人,大多老弱病残,能扛事的只有一个大学生——金生。
薄靳川没有犹豫,利落地留下金生的联系方式,让林言后续和他跟进对接。
老妪给几人收拾了休息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但干净的院落。
夜色已深,薄靳川却完全没有睡意,他侧头看向窗外的小院,借着月光看到正在打坐的云澜。
这不禁让薄靳川觉得有些割裂,他倒是也见过些修道的人,他们大多穿着道袍,哪有这么现代化的派头?
云家这女儿,神秘的如同这月光。
他不是个喜欢留有谜题的人,索性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几乎在他走出的瞬间,云澜就觉察到,没有睁眼,只是轻笑了声:“睡不着?”
“也是,你金枝玉叶的,没在这地方睡过,不习惯也正常。”
薄靳川低笑,在距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席地而坐。
“那你想多了,我在中学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睡了几天几夜都醒不过来,可把爷爷给吓坏了,找了很多高人,才把我救醒。”
“自那以后,他经常把我待在身边,开始了扶贫的项目开发,我住过比这还要糟糕的环境。”
就像是跟朋友叙旧,他自然地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云澜听着,有些诧异。
观他面相,他所说的那场大病压根没看出来。
“看样子,你的命格气运被偷,应该是跟那场病有关吧……”云澜淡淡道,随即又问:“所以,你为什么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