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鸣深邃的眼,泛起波澜,隐隐有些心慌。
“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没有找到她,我害怕她是不是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
被吞噬了三魂七魄后就彻底消失不在。”
他隔着朱红的大门看向外面,恶龙已经离开了,外头已然成了废墟。
好在云澜扔下去的定身符护住了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好在这么多年有你们守在这里,那恶龙没有吸食太多的灵魂,实力没有达到顶峰,但这么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想怎么解决吧。”
这烫手的山芋,云澜是不捡不行,作为玄门中人,她始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的生灵惨遭杀戮。
她想了想,准备出门查看一下地形。
“你们在这等我。”
云澜推门而出,屋外,天空阴沉得让人压抑。
她念动口诀,一张符咒凌空,没有人看见笔,可符纸上显现出了符文,最后一笔画完,符咒立马消失隐于空中,云澜足尖一点,腾空而出。
她朝下望去,这商业街的地理位置极好,完全是一个聚宝之地,很快,她发现了问题,这生机如同大树,一旦根坏了,再好的土壤也孕育不出生命。
地基有问题!
她徒手画幅,劈开了一处,只见地上
出现一个大坑,烟灰四起,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裹挟着浓重的黑气。
那里,竟埋了尸体!
云澜哀叹一声,落到地上,随手取了一个净化符,把那尸体净化了。
尸体旁,站着一个黢黑的鬼,他所在一旁瑟瑟发抖,鬼体上,有很多凹陷的痕迹,是常年被压的印记。
“是个可怜的,投胎去吧。”
云澜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讷讷的转过头,竟看到了一道光门,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朝着拿到光门走去。
回到古董店,曲哲远和徐鸣他们聊的火热,当然,大多数是曲哲远自己在输出。
他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薄靳川走到云澜身边,见她有些疲惫,下意识地伸出手,牵住了她。
“这样会好受点吗?”
之前很多次,她都是这样的,应该会让她舒服一些吧。
别说,这气运是真的养人,云澜点点头,就这么牵着吧,补一补,挺好的。
“回去吧,明早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路过那个被凿开的大洞,薄靳川停下脚步,似有所感地看向了那尸体的地方,那里已经被云澜清理干净,如今空无一物。
他神情一点点的严肃起来。
“那里,是不是有过什么?”
云澜点头,也惊觉他的灵敏。
“一个被压死的人,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埋尸在这,毁坏这里的气运,吸引想赚钱的人进来,却阻止了想花钱的人进来。若不是徐鸣,这里早就同灵砂村一样。”
薄靳川心口一沉:“云澜。”
“嗯?”
“薄曲知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他做的孽,太多。”
而作为薄氏的掌权人,他难辞其咎。
倒是曲哲远看得很开。
“靳川哥,
这皇上手里还有奸佞呢,你那么多事,怎么可能都顾得过来?发现问题咱及时更正,不要内耗。”
接着,又转头看向云澜。
“神仙姐姐,我真的很想学这些东西,反正我家里人也不让我去干别的,
那你能不能让我去你古董店工作?我可以给钱!”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有人自费上班??
云澜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宿主,你快看!他面相有了变化!”
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内心若是有了极大的改变,对自身的运势和相貌都会有细微的改变。
经过系统这么一提醒,云澜瞥了一眼他的眉周,惊奇地发现,他与自己居然有师徒缘分!
心口落了一块大石头,她立马掐指一算。
这一算,心凉了。
曲哲远不仅和自己有缘分,两人还互为危成关系,他是自己的危星,即给自己带来危害,而自己是他的成,会给他带来成就和成长!
果然,靠近他为让自己不幸,但自己又不能不收。
系统看出她矛盾的心,开解道:“收了吧,
他有钱啊!而且,如果你把他带上正道,他身上的这气运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害,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云澜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系统的这一说法。
她看了曲哲远一眼,叹息道。
“行,我收你了。明天你就去古董店上班,要做啥就听徐鸣的话,等我处理完事,我就来教你。”
曲哲远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薄靳川看她:“你还收徒?”
云澜一言难尽:“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上天自有造化,当初她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么?
薄靳川又问了句:“那我,有天分么?”
云澜一惊:“你也想拜师?”
曲哲远立马叉腰:“靳川哥,我可是先拜的!你要是想拜师就在我后面,要叫一声大师兄的!”
“嗯?”
曲哲远立马怂了。
“咳咳,其实,我喜欢当老二。”
薄靳川却是动了想学的心思,但并非是因为喜爱,只是不想每一次遇到危险,挺身而出的是她,而自己,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可如果和她是师徒关系,他又不是很乐意。
“我只是随便问问。”
御江一品。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路上,云澜没有隐瞒说了监狱的事情。
“明早去监狱一趟吧,或许跟你身上的咒术有什么关联,去看看,说不定就有眉目了。”
虽然薄靳川身上的咒术还没有全部解完,但至少,不会夺了他的命。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想要一劳永逸,还是得再想想法子。
“好,明天见。”
等云澜回了家,薄靳川才转身走进她对面的别墅里。
夜色微凉,天上的星子格外亮。
薄靳川坐在落地窗旁处理工作,一抬头,就能看到云澜毫无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床上,悠闲的刷着手机。
他不觉莞尔,合上了电脑,一只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
薄靳川见识过她的本事,虽不知她在这行算什么水准,可她的每一个符咒每一个动作都很流畅,像是重复了千百次最后融会在身体里成为了本能。
被遗弃的二十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