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
冷月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一个能精准地、持续地、并且用那种方式羞辱我弟弟的刺头?监狱长,你是觉得我冷月凝很好糊弄,还是觉得我们冷家的钱太好拿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上面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我要名字!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我也不会把怒火牵连到你身上,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冷月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意,“指使这件事的人,他的名字!现在!立刻!”
强大的气场压得监狱长几乎喘不过气,他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福伯,却只看到一双古井无波、却更深不可测的眼睛。
他知道,今天不给个交代,绝对无法善了。
对方能如此轻易地闯进他的办公室,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监狱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收了钱的承诺和某些不能明说的规矩,另一边是眼前这个女人带来的恐怖压力和冷家可能的报复。
“冷小姐……我……我也有难处……冷家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招惹的,我不可能让就冷少受这种羞辱,但是背后的人,我真的不能讲,讲出来我以后都不要想在江城混了......”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冷月凝失去了耐心,对福伯使了个眼色。
福伯无声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掌看似随意地按在了监狱长的肩膀上。
“呃啊!”
监狱长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感觉肩膀像是被铁钳夹住,骨头都要碎裂开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钻入体内,让他如坠冰窟,灵魂都在战栗。
“名字。”
冷月凝的声音如同最终通牒。
剧烈的痛苦和恐惧彻底击垮了监狱长的心理防线。
他瘫在椅子上,大汗淋漓,虚弱地开口:“是……是上面有人递了话……打了招呼……说……说要给冷寒笙一个‘深刻’的教训……我们……我们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真的跟我没一点关系。”
“上面?哪个上面?”冷月凝逼问。
“是……是江北……木家的人……”
监狱长几乎是挤牙膏一样,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名字,说完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
“木家……他们那个二世祖木东升?”
冷月凝眼中寒芒爆闪,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直起身,不再看瘫软的监狱长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福伯也松开了手,无声地退回到她身后。
“很好。”
冷月凝吐出两个字,转身向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杀意。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管好你的嘴。今天的事,如果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你的位置,和你这个人,就一起换掉。”
说完,她带着人径直离开,只留下面如死灰、浑身湿透的监狱长瘫在办公室里,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走出行政楼,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冷月凝周身凝聚的冰冷煞气。
她坐进等候在外的豪华轿车里,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
“江北木家……”
她再次念出这个名字,美眸中翻涌着残酷的冰焰,“就因为我冷家前段时间抢了你们江北的那块地皮?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在我弟弟一个小辈身上?”
“我要让你们死的很有节奏感。”
电话挂断,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冷月凝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
......
“我洗好了。”
唐静怡的声音裹着浴室蒸腾的热气飘出来,带着点刚沐浴完的慵懒,尾音还沾着水汽的湿润。
她裹着件宽大的纯白浴袍从浴室走出来,腰间的带子系得一丝不苟,几乎勒出纤细的腰肢。
发梢挂着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在精致的锁骨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顺着肌肤的弧度缓缓淌落,没入浴袍领口。
张扬闻声转身时,动作急了些,手肘差点撞翻茶几上放着的冰桶,里面的冰块叮当作响地晃了晃。
心底某些念头像疯长的藤蔓,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蔓延,他清楚记得唐静怡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停在68。
这个数字像根羽毛,总在心头轻轻撩拨。
只要再往前递进一步,或许就能捅破那层薄纱……
“别过来!”
唐静怡用手挡在胸前,眼神里带着点警惕,脸颊还泛着沐浴后的红晕:“说好各洗各的,你站那儿别动!”
张扬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故意放慢动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放心,我就是去拿换洗衣服。”
经过她身边时,一股清甜的柑橘香混着温润的白麝香味儿钻进鼻腔,那味道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镜子蒙上了层白雾,上面留着半个模糊的掌印,像是谁刚才慌乱中扶过一把。
张扬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试图压住体内那股莫名躁动的火苗。
冰凉的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可心里的燥热却没减多少。
磨砂玻璃门外晃过一道窈窕的身影,是唐静怡在外面焦灼地踱步,浴袍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偶尔掀起的弧度像只受惊的蝴蝶在颤动翅膀,隐约能瞥见一截白皙的小腿。
等他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出来时,正撞见唐静怡慌忙把手里的布料往身后藏,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
“你买的这衣服……也太不像话了吧?”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眼睛都不敢抬头看他。
“没事的,就凑合一晚上,明早你的衣服准能干透。”
张扬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怕啥?我又不会吃了你。”
唐静怡躲到窗帘后面换衣服时,张扬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夹杂着一声细微的抽气。
不用想也知道,那件情趣内衣的金属搭扣八成是卡住了,估计折腾了好一会儿。
“转过去!不许看!”
她从窗帘后探出个脑袋,眼神凶巴巴地警告,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发丝间隐约能看见黑色蕾丝肩带的边缘,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等她再次从窗帘后走出来时,那件短裙的下摆刚好遮到腿根,唐静怡两条白得晃眼的腿局促地交叠着,手还下意识地往下扯着裙摆,像是想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审美,怎么会喜欢这种衣服……”她嘟囔着,声音里带着点不自在。
唐静怡的话音刚落,张扬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陈大力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猛地从听筒里钻出来,音量大得刺得张扬耳膜生疼,连旁边的唐静怡都皱起了眉。
“大力?是你吗?”
张扬心头猛地一紧,赶紧提高音量对着听筒喊道,指尖都攥得有些发白。
“救我!张扬!快救救我!!”
陈大力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男声突然切了进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带着十足的威胁。
“森林酒店218房,你这位朋友胆大包天,睡了我小兄弟的老婆……不想他真出什么事,就自己过来跟我谈谈。”
张扬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陈大力出门之前,明明是带着两个KTV的专业陪酒妹子出去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勾搭别人老婆了?
他瞳孔骤然收缩,正要追问详情,电话却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张扬立刻回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冰冷而重复,对方显然没打算再给他任何对话的机会。
“操!”
张扬低低咒骂一声,狠狠按灭了手机屏幕,压下瞬间涌上心头的烦躁和火气,转头对上唐静怡投来的询问目光。
“是我一个好哥们,叫陈大力……”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稳些,“他出了点事,被人抓起来了,还点名要我去森林酒店218房领人。”
顿了顿,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估计是想讹点钱,这种事也常见。”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唐静怡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担忧。
“电话里那人说,我那哥们睡了他手下兄弟的老婆。”
张扬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疙瘩。说实话,以陈大力这阵子有点膨胀忘形的德行,做出这种混账事他还真信。
一股厌烦顿时涌上心头。
为这种破事出头?
不仅站不住脚,说出去都丢人,纯粹是陈大力自作自受,活该挨顿狠揍!
甚至他都觉得,让他被多教训几下,长长记性,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但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刚刚打电话那人的语气太不对劲了,阴冷得让人发怵,而且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总感觉陈大力这次的遭遇,绝不止被揍一顿那么简单。
尤其是电话里陈大力那几乎不成人声的惨叫声,又一次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像根针似的扎着他的神经。
“那你……要去吗?”
唐静怡的声音带着迟疑,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点隐隐的不安。
张扬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闷和所有顾虑都压下去,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种认命般的果断。
“去看看吧!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再说了,这种事他哪敢跟他女朋友讲?不就只能给我打电话吗......真闹大了,他女朋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没办法,终究还是不能不管。
抛开这破事本身有多荒唐不谈,光是想起陈大力过去对他那些掏心掏肺的仗义时刻,他就没法真的置之不理。
麻烦归麻烦,理亏归理亏,但有些人,该救还是得救。
……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昨晚。
从KTV出来时,陈大力脸上还挂着醉醺醺的笑,满心期待地直奔与那两位陪酒妹子约好的酒店。
为了这次“切磋”,他可是下了血本,直接定了酒店顶层最好的大床房,连酒都特意多买了几瓶。
然而等他兴冲冲地抵达酒店房间,那两个妹子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来踱去,从傍晚等到深夜,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充电线换了两次位置,桌上的酒喝了半瓶,始终没等来任何解释。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独自睡下时,微信另一个聊天窗口突然弹了出来。
是最近几天跟他聊得火热的那位自称“未亡人”的少妇,头像是张侧脸照,看起来韵味十足。
百无聊赖之下,陈大力心里的火苗又被点燃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没几句就把话题聊得露骨起来。
想到这间两千多一晚的房费不能白白浪费,他心一横,直接把酒店位置和房号发了过去。
甚至暗自盘算:要是那两个妹子中途赶来了,三个人凑一起岂不是更热闹?
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反复确认过对方是否单身,那女人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老公已经死了两年,现在一个人过得很孤单。
然而,苦等一个多小时后,天边都已泛起鱼肚白,他没等来想象中的香艳美妇,却等来了一个破门而入、满脸杀气的男人——那男人自称是女人的丈夫。
接下来的场面,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打。
陈大力被打得晕头转向,起初还想被迫还手,可对方的拳头每一下都势大力沉,像是带着多年的怨气,男人发现他敢反抗后,怒火更盛,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几轮交手后,陈大力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突然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服软尝试和谈。
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姿态放低些也合理。
于是他挣扎着跪在地上,鼻青脸肿地抬头哀求:“大哥,别打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那女人有老公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认错,我赔罪,您说怎么解决都行,这事就此翻篇行不行?”
男人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戾气愈发危险:“你大半夜约我老婆出来,一看就没安好心!说不定是那种假装约炮,实际上想把人迷晕了直接贩卖器官的恶徒,这种事我见多了,还想让我放过你?”
“大哥!我对天发誓,我约嫂子出来绝对没有坏心思,我就是……就是单纯想凿她啊!”
话一出口,陈大力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说想凿人家老婆?
果然,话音未落,又一轮更凶狠的毒打接踵而至。
男人一脚把他踹到床边,逼他解开手机锁屏,翻看着他和自己老婆的聊天记录,脸色越来越阴沉。
打了老半天,直到陈大力疼得快失去知觉,男人才终于肯停下来,让他好好说话,但开口的要求却直白得让人头皮发麻。
“小子,拿出20万,买你和你那小兄弟的命。不然今天,你就别想竖着走出这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