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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时间,我准时到了林家。
却迟迟等不到何耀弥。
但看着宅子散发出的煞气,我还是坐不住,敲响了林家的门。
林父看见是我,本来还谄媚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哟,这不是魏长庚的小女友吗?你来这干嘛?”
我点开和何耀弥的通话记录:“何大师让我先来布置仪式。”
他冷哼一声想直接关门,我淡淡地说:“先别急着赶我走,林婷婷在屋内是不是已经要开始砍人了?”
林父面色一白,还是打开了门。
在楼上,我一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林婷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才几天,这个煞灵就化成了这种程度。
正当我掏出法器准备削弱它的时候,林婷婷的妈妈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
“不许你碰她!都是你!我女儿才变成这样的!”她死死地护住林婷婷,恶狠狠地看着我。
“老公,你快点把她赶出去。”
林父额头流着虚汗,不知所措。
这时门铃又响起,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开门。
没想到来的不是何耀弥,而是班上的同学们。
我揉了揉太阳穴。
天呢,这一家蠢人是怎么赚这么多钱的!这种时候还允许同学来探望!
为首的几个看见我特别兴奋,一直阴阳怪气我在弄虚作假,不走正道,比不上何耀弥一根毛。
林婷婷听见他们拉踩我,再虚弱也挤出了声音嘲讽。
“等会何大师来了……看他不狠狠打你的脸……”
何耀弥姗姗来迟,我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先看林婷婷。
“何大师,你终于来了,快点看看我们家婷婷。”
何耀弥下了道探路的符纸,一瞬间消失。
他面色变得不好,求助似地看向我。
我耸耸肩,对面对我也不是很友善,我没必要这么早出手。
何耀弥只好硬着头皮做仪式,可林婷婷的气息却越来越虚弱。
最后他满头大汗,颤抖着声音走向我:“师公,这个煞灵太强了,我功力不够……”
我鼓掌:“你做的很好,起码把煞灵锁住了。这次解决不了下次再来呗。”
林父一下子呆住了:“何大师,您叫她什么?”
何耀弥揽着我:“这是我师公,漭真一派的唯一正统继承人。”
林父听闻面色一白,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我面前:“求您救救我女儿!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了!求您!那个采访您的节目绝对不会播出!”
林母还在懵逼状态,她使劲拉着林父:“丢什么人啊!她是你女儿的小三!”
林父连忙拉着她一起跪下:“贱内愚钝,请大师不要怪罪,我女儿还年轻啊!”
周围的同学包括林婷婷全都愣住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林母见情况不对,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对不起,如果您能救我女儿,我真心实意地求您。”
“江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女儿。”
何耀弥拉着我:“诚意到了哈。”
我转动一下手腕:“我又不是真要走。”
抬手在林婷婷床边布下一个驱邪阵:“急急如律令,破!”
不顾林婷婷气绿的脸,用朱砂点了她的眉心。
她体内的生气已经很虚弱了,我又急忙贴了一道锁生气的符。
煞灵被阵法和符咒逼得蠢蠢欲动,突然一下子从林婷婷身上逃走了。
她立马陷入昏睡,我掏出罗盘要看煞灵去向。
转头却看见了窗外的园丁,要推着除草机向另一个人直直冲去。
飞速丢出了我的桃木剑,桃木剑带着符咒击中他背后。
见园丁也瘫软下来,我连忙做阵法把煞灵往我身上引。
该死的,晚了一步!
面前的男同学从怀里掏出水果刀,阴恻恻地要捅何耀弥。
我急忙将他手上的水果刀踢落,反手用红线将他捆住。
“风来——”
牵制住的一瞬,我动用了家传术法,强风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而我扬起的符咒一个不落地贴在了那个男同学身上。
他开始剧烈抽动,浑身上下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不断渗出水迹,我嘴里不停念着咒语。
“我天哪!江璠是有真东西!”
“嘘!别打扰江大师做法!”
除去何耀弥,其他所有人都缩在了一起,震惊地看着我动作。
最后一道言灵发挥作用,他身上的煞气化去。
何耀弥松了口气:“还是师公厉害!这下都解决了吧?”
我盯着罗盘,看向林父:“家里是不是供了其他东西?”
他支支吾吾不言语。
我掐指一算,在隔壁房间。
何耀弥把门推开,一个古曼童正坐在正中心的桌子上。
我冷冷地瞥了林父一眼:“胆子果然大,在隔壁养小鬼你女儿怎么可能好?”
又费了些力气在这间房做了个简单的驱邪,然后把剩下事情交给了何耀弥。
“既然你要拿酬劳,那你就解决这个小鬼。”
然后连忙打车去了魏家。
刚刚从林婷婷和那个男同学身上我已经知道煞气的阵眼在哪了。
在车上我打电话给魏长庚:“再次召集你们本家人去祖宅!尽快!”
等我下车,魏家人排成整齐一排来迎接我。
我瞄了魏父一眼:“劳烦去老爷子院子里。”
林婷婷被煞灵附身后独爱水里的生物,刚刚的男同学身上出现的水迹……
煞气来自那口鱼缸!
在每个人身上都贴了驱邪的符咒后,我才推开了院门。
洒了一把糯米进鱼缸,里面本来清澈的水一瞬间翻腾,变成了血色。
可里面的金鱼却依然欢快地游着。
魏灵贴着我:“江大师,这是什么说法?是不是说明这条鱼命很硬是条吉祥鱼?”
我摇摇头,甩出一枚铜钱把这条鱼解决:“这说明它已经被同化成煞气的活眼了。”
煞阵双眼,活眼已死,现在就差死眼没找到了。
我看向魏父:“您自己说吧?地下埋了什么?”
众人都看向魏父,他额头已经冒出虚汗。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步步逼向他:“别装傻了,这个会害了你们一家的!不要执迷不悟!”
其他人一脸蒙圈,有人开口:“大哥,就听江小姐的话,你说呗。”
林父的手掌掐了又掐,最后叹出一口气:“兰花底下,埋了一颗爸求来的佛舍利。”
“我们家之前运势倾颓,十年前爸爸从喇嘛手里求到然后按指示埋在地下,这几年才有起色。”
他低着头似乎有些不甘。
“荒唐!喇嘛有告诉你们这是谁的舍利吗?”我拿着铲子立马去那片不长植物的土里挖。
“还拿尊泥偶遮掩,这个舍利与你家气场不合,指定不是什么好人的,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年你们家气运就全被它吸走了!”
挖了大概半小时,我才从地下把那粒舍利挖了出来。
“找个香火旺的正统寺庙,求里面的高僧化一下上面的煞气,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你们也得常去供奉香火。”
我吩咐捧着舍利的魏灵,她立马出去办事。
望着天上朝我家游去的煞气,我勾唇,这是自投罗网啊。
魏长庚开车送我到家,我留住了他。
这小子生辰八字不错,最适合用来做诱饵。
当他踏入我家门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安了,只是看起来荒凉了一点,这可是这片最安全的地方。”
我把他按在椅子上,在他身边画了一个引煞的阵法。
不一会,他身后的黑色煞灵果然探头。
我掏出桃木剑:“你别怕啊,我跟它会会。”
煞灵:“你该怕,我可是会说话的。”
天哪!!!魏家到底给灌了多少气运才能养出来一只会说话的煞灵。
魏长庚倒是处变不惊,安静地坐着。
我急忙施法:“风来——”
“诶诶!我开个玩笑!你别玩真的啊!虽然我是煞灵,但是我是个好煞灵。”
它急忙吸附住魏长庚,我停止施法后看着它,示意它说话。
“我就想回到我的容器里面,这片区域的煞气都被你的阵法镇着。可是世人贪心,作恶,都会形成煞气,源源不绝,要想真正斩除是不可能的,我的存在是合理的!”
我擦拭了一下桃木剑:“继续说。”
“你曾祖看中魏家,本就是想借魏家风水辅以阵法化煞,魏家是中途被歹人所害影响了气运。其他煞灵也不是博山炉的控制范围内生出的,所以才会害人。”
“那你想说什么?”我把它从看起来已经虚弱的魏长庚身上扒下来。
它打了个嗝:“魏家阵法既已破除,你就让我继续住在博山炉里面呗,万一有朝一日我被度化那就是仙灵了。”
“这个阵法不能被任何煞气影响,就算你说你是个好煞灵,我也不能留你。”我看着它,“况且我怎么相信你?”
煞灵凭空化出一只手:“我跟你签生死契,我帮你一起吞噬其余煞气,你保我灵智。”
我费劲从箱子里面扒拉出一张好久不用的顶级符纸,和它签订了契约:“成交。”
就这样,煞灵归位,被我打包送去了市中心博物馆。
我被奖励了两千,文物局还送了我一面锦旗。
它表示对博物馆非常满意后,我调整了法阵让博物馆上的灵压松懈些。
回学校后林婷婷整个人都蔫了,不复之前大小姐的风采。
她从前的狗腿见我来学校,小心翼翼地凑在我跟前:“江璠?你吃瓜没有?”
我挑眉。
“就是,她和魏长庚的婚约,其实在小时候就没有了,她爷爷看那时候魏家要没落的样子,就单方面解除了,没给魏家留一点面子。”
“就是就是,现在她倒是看见魏长庚优秀了想贴上去,可是,是她家先出尔反尔的!明显你和魏长庚更配。”另外的人也凑了上来,故意大声说。
林婷婷的脸涨红,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我没说什么,魏灵却拎着零食袋出现在了教室外,朝里面晃了晃袋子。
林婷婷见到魏灵简直要哭出来:“魏灵姐……”
“让一让。”魏灵直接越过了她,“江璠!来拿零食!”
林婷婷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疯狂向我道歉:“对不起,以前是我的不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现在魏长庚是你的了,同学们的崇拜也是你的了,我只想安安心心地读完大学……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专业!”
她趴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魏灵不满地拍了一下她:“喂,你别搞得好像我们江璠欺负了你一样,我可听说之前都是你欺负她啊。”
我吃着零食:“行了,原谅你,别哭了。”
周围的同学听到后马上吹我的彩虹屁。
“不愧是江璠,格局就是大……”
“就是就是,情绪稳定,人又厉害,我宣布她以后就是我的女神!我是璠卫兵!”
林婷婷听见后哭得更厉害了。
我拉着魏灵,给她递了一枚助学业的符,然后离开了教室。
“刚刚你怎么不羞辱一下她?她可是造了你不少谣呢。”
我摇摇头:“她人又不坏,就是大小姐脾气罢了,我羞辱她我能得到什么呢?而且现在那些谣不是都破了吗?被同学唾弃已经是她的惩罚了。”
“可是……”魏灵还在愤愤不平。
我拿零食堵住她的嘴:“我当时第一次来你家,你对我也是这样的。”
她立马不言语了。
林婷婷还是扛不住舆论压力,被父母安排转去了国外的学校。
临走前她父母还专门带她来在全校面前诚心地公开道歉,另外给了我一笔不菲的驱邪酬金。
我把这两笔大生意的酬金大部分捐给了公益组织,留了一部分补充法器。
接下来的大学时间里,抽空去考了个道士资格证。
虽然我老底子肯定够吃,可新时代新规定,赚这个钱我还是要与时俱进。
我看着囤的满满的符纸和朱砂,满足感爆棚。
在博物馆的煞灵打了个冷颤。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背后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