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哈哈一笑,没有将周君凝的话放在心上。
当初接受周君凝,秦无忌尚且做了许多心理工作,收服柳飘飘……啧啧,人家有个当府尹的父亲,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她长得是很漂亮,但秦无忌遇到的女人,长得漂亮的还少吗?
秦无忌在后宅当中待了许久,等听到前院当中传来叫好声,他才狐疑的回去。
见众人俱都是面色红晕,大声的议论,秦无忌尚一脸懵逼。
却见乌启雄傲然站立在人群当中,轻摇折扇,数不尽的万种风流。
在他身边,放着笔墨纸砚,两名书童高高的扬起手中的纸张,正四处炫耀。
秦无忌看的分明,赫然是一首祝寿词。
冷云冻雪褒斜路,泥滑似登天。
年亦到,吴头楚尾,风雨江船。
教康健,心头过得,莫论功名。
今只望,儿婚女嫁,鸡犬山田。
秦无忌看着乌启雄便是无言,那是在周家大院,自己扫了他的颜面,他追求周君凝无果,又把心思打到了柳飘飘身上吗?
秦无忌坦然一笑,坐在了穆瑶的身前。
这时候,一位才子起身,用折扇捶打着自己的手掌,叹息说道:“不愧是乌公子,果然代表了江都才子之名!你们看这首词,上半阙柳大人风云为官路,一步一滑,难于登天!今日寿宴,想当年四处飘零,风雨江船满路,那是何等的凄凉!”
秦无忌不了解柳乘风的经历,但是在场多是柳乘风的亲朋,闻言纷纷点头。
想那柳乘风一声,便真当得起这一说。
所有人不仅点头轻叹。
才子话锋一转,并拢折扇:“下半阙便是乌公子借用柳大人的口吻,希望他心宽体胖,莫要计较功名!乌公子提出,柳大人便只希望女儿能嫁给读书人,日后便隐居山林,笑看风云,妙,妙,实在是妙!”
一众才子俱都是大笑,纷纷为这位公子叫好。
他们来到府尹,一来是为了府尹大人贺寿,二来便是柳飘飘出嫁,现在戏也听了,饭也吃了,总该干点正经事!
乌启雄这是借献寿词为名,提醒柳乘风啊!
乌启雄冲着那位才子点头大笑:“还是广陵的沈兄懂我!既如此,我们便同敬柳大人一杯,祝愿柳大人早日达成所愿!”
沈兄名叫沈韬,是广陵城人,跟乌启雄自是极为熟稔。
听他说话,高高的举起了酒杯。
柳乘风跟他们喝完,淡然的挥挥手:“即便是乌公子不提醒本官,本官亦记得今日为小女择婿,此时我女儿尚未吃完,便请诸位才子再行等待片刻。难得今日其聚一堂,我便做主,谁能做出祝寿诗词,方可与小女比试,如何?”
柳乘风亦有妙招,想通过这样的手段,刷掉一部分才子。
不管说能不能锁定胜局,起码是他为女儿守住的底线。
听到柳乘风这话,众才子便来了兴趣!
沈韬很是兴奋,神色倨傲的说道:“如此最好,那我便先作词一首,恳请乌公子与诸位才子品鉴,尔等且听分明。”
沈韬不由分说,当即便开口说道:“寿星明久。寿曲高歌沉醉后。寿烛荣煌,手把金炉爇寿香。满斟寿酒,我意殷勤来祝寿:问寿如何?寿比南山福更多!”
众多才子纷纷叫好,沈韬这一词,便是有些不要脸了。
名为祝寿,实则是拍柳乘风的马屁。
沈韬的话音刚落,周围才子亦纷纷起身,争先恐后。
“柳大人且听分明,我亦有词祝寿:草莎夕阳外,挥鞭且待。把渡夏暑愁与乐,仍就,豪情壮志迎开怀!!”
“……云衫侍女,频倾寿酒,加意动笙簧。人人心在玉炉香!”
“看我的!脸长红,眉半白,老鹤饱风露。须知命带将来,福推不去,稳做个、荣华彭祖!”
“我也有……”
眼看着众位才子都展露了才情,柳乘风喜笑颜开,跟他们不停的饮酒,引到最后,柳乘风已有七分醉意。
看着秦无忌的那一桌,柳乘风忽然大笑:“潇湘楼既是官府之产业,我的生日,你们又岂能不祝寿?来,让江都才子,都见识一番青楼之才!”
才子们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柳乘风这便是喝多了,要不然怎能让潇湘楼作词?
柳飘飘本想出去与诸位才子碰面,听到柳乘风这么说,她迟疑着坐下。
便看看潇湘楼,能有何本事!
穆瑶胆战心惊,推了一把已昏昏欲睡的秦无忌。
为柳乘风贺寿,词穆瑶当然会做,但她不知道柳乘风的用意,是否是考教秦无忌的才华,这才将其推醒。
秦无忌猛然惊醒,不解的看着穆瑶。
穆瑶轻轻地咬了咬银牙,恼怒的说道:“秦四儿,柳大人让潇湘楼作词,不知是不是考教你的才华,快快起身,莫要让诸位才子久候。”
秦无忌尚在迷糊之中,便听到乌启雄嗤笑道:“哈,死龟奴,我们又见面了?当日在周府的时候,你说自己绣口一吐,便是半个大周盛世,乌某便只是不信!若有才华,当着江都才子的面,彻底的展示出来!!”
听到乌启雄这么说,所有才子俱都面带不屑。
袖口一口,便是半个大周……
龟奴好生能吹牛逼!
秦无忌在众人嘲笑的目光起身,不便是祝寿的诗词,那还不是张口便来?
只是身旁缺少折扇,不能像乌启雄一般装逼罢了。
秦无忌晃了晃脑袋,开口便道:“江都乘风不是人。”
秦无忌话音刚落,整个院落,一片寂静!
我的天啊!
这孙子说什么?
柳大人便叫柳乘风,他敢当面辱骂当今官员,可不仅仅是流放三千里那般简单!
那些捕快发起狂来,都得把他一身皮扒下来!
柳乘风亦是一愣,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好你个龟奴,居然敢说本官不是人?
柳飘飘亦气得花枝乱颤,她倒是想的简单,秦无忌看自己不上,这才在寿宴之时,公开辱没自己的父亲。
那自己便岂能容他?
柳飘飘站起身形,周君凝却急忙拦着她:“飘飘,稍,稍安勿躁,相公绝非是胡言乱语之人,况且他与柳叔叔无冤无仇,怎会骂人?你且等待,等待相公把话说完,之后再问罪,行吗?”
柳飘飘还要往外走,但周君凝却只是不依。
柳飘飘眉毛倒立,咬牙切齿:“君凝,你看看你这是什么相公,哼!”
周君凝自知理亏,只好沉默不语。
相公啊,你真的是骂柳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