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满意的点头,这才是铁浮屠的决意。
在英王看来,在所有人看来,花彪肯定是能打的龟奴抬不起头来,而花彪的这番表态,也足以证明了他心里的把握。
花彪冷冷的看了一眼龟奴,秦无忌却摇头说道:“等到结果出来,你想寻死,怕是韩将军也不舍。这样,你若输了,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你便跪在地上,给韩将军当马骑,行不行?”
原本秦无忌是想让花彪给自己当马,但那样必然引起铁浮屠的反抗,反而不美。
因此,也只好便宜了韩铁磨。
英王含笑不语,韩将军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花彪却脸皮抖动。
他没想过会输给龟奴,没想过会输给粮草军。
若真输了,他还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花彪冷声一笑,咬牙道:“随便你!比斗巳时开始,午时结束,未时我将提着你的人头,过来面见英王!”
花彪顺着来路回转,便算是周怀谦想要拦着他,都已经来不及。
他咬牙看着龟奴,满口的钢牙都要咬碎!
秦无忌,你到底在想什么?
都已到了这个时候,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打败铁浮屠?
周怀谦上前一步,想替秦无忌争取余地,英王却挥手打断:“周院士,时间已不多了,让龟奴回去准备吧?君凝便留下来,免得崩身上血迹。”
周怀谦担忧的看着秦无忌,示意他跟英王说说,让铁浮屠手下留点情啊。
却没想到,秦无忌大喜过望,冲着英王抱拳:“如此,秦四儿先行告退。”
秦无忌当即一挥手,带着司马良臣等人离开。
看着秦无忌远去的背影,周怀谦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秦无忌啊,是我害了你啊!
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办法?
秦无忌哼着小曲上车,跟司马良臣等人回到军营,此时军士们俱都饱餐了一顿,安静的等待着时辰到达。
三营人马,总计三百多人,俱都面色肃然站在那里。
他们心里没有对大战到来的恐惧和兴奋,有的便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在铁浮屠的冲击下,他们能撑多少时间罢了。
秦无忌整了整盔甲,来到台上:“还有半个时辰,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们说说……我方才见过了英王,英王命铁浮屠杀了我,我问问尔等,你们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什么?”
所有军士都是皱眉,英王要龟奴去死?
原本他们也不在乎龟奴的生死,但英王啊,能不能让他给我们银子之后再死?
要不然,这些日子的辛苦便白费了!
军士们俱都是沉吟不语,秦无忌却正色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们,于你们而言,这只是一场演习,于秦四儿而言,这便是一场生死之争!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听从命令,服从指挥,铁浮屠没什么可怕!”
秦无忌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他淡然说道:“若干年后,你们怀里抱着自己的子孙,想给他们说怎样的故事?爹爹当年很孬种,听到铁浮屠的名字心里全无战意,甚至吓尿了裤子?还是很骄傲的对子孙后代们说,铁浮屠有什么可怕,爹爹当年还是粮草军的时候,便正直面铁浮屠,不曾有半点退却,最后还打败了他们?”
军士们顺着秦无忌思路展开联想,大部分军士脸上一阵羞红。
他们可以承认自己是孬种,但如何能在自己的子孙面前承认,那还要不要脸,还怎的给人做榜样?
算了,无非是场演习罢了,输也要输的光荣!
秦无忌铿锵一声,抽出腰间长剑:“传令,所有军士都到既定位置,按照赌约,先行观看司马良臣、吴文勇如何率领前锋营五十人,走出掩体,前往目标地点集合,行动!”
咚,咚,咚!!
军营中擂鼓声动,得到秦无忌命令的三营人马,应声而动。
李贞观带着两百军士来到江都竹林的空地上,华长歌带着五十军士守护在龟奴身侧,吴文勇的队伍走在粮草军的最前方!
直到这个时候,吴文勇都很不明白!
现在大战已经开启,而规定便是铁浮屠抢了他们七成粮草,便能判定铁浮屠获胜,那龟奴还为什么主动送上门?
这不是明摆着认输吗?
吴文勇心神复杂的看着司马良臣,司马良臣坐在马车,也是满脸愁容。
但既然这是龟奴给他们的命令,他们也只能遵从。
突然,青山方向竖起无数的红旗,将吴文勇吓得一哆嗦。
这意味着时辰已到,演习便正式开始!
这些人虽并未上过疆场,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空气中似乎都满是危险的味道,目光所及,铁浮屠派出的斥候,密切的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司马良臣和吴文勇放慢步伐,在宽敞的官道上缓慢的行走,约莫行了能有半个时辰,便看到前方黑压压的,扬起了漫天的尘沙。
吴文勇胆战心惊,是铁浮屠!
沉甸甸的杀机瞬间攫住了吴文勇的心神,面对铁浮屠,他们连战斗的打算都没有!
吴文勇回头看了看司马良臣,却发现他同样是脸色惨白。
我便是得了失心疯,如何能相信龟奴让吴文勇安安静静的通过铁浮屠的封锁?
投降吧,投降能免去受伤!
司马良臣沉默着不语,便看到官道上驶来一匹快马,马蹄声动,迅疾如电,转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看到粮草军俱都站在这里,脸上带着一片死灰之色,周神武一提战马的缰绳,战马发出嘶鸣,人立而起。
司马良臣抬起头,却听周神武不屑的说道:“秦将军有令,让我护送你们通过铁浮屠的封锁!摸摸你们的裤裆,被铁浮屠吓尿了没有?没有就随我前行,有的趁早滚蛋,大周没有胆小的军士!”
所有军士俱都微微轻叹,面对铁浮屠有这样的反应,好像也不丢人吧?
周神武也并未跟他们多说,纵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五十军士策动着粮草车,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完了,这便是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