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影侍卫,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他方才进屋那会儿,手里捻着个东西,眉开眼笑的。”张伯老顽童的性子,逮着影九问道。
影九闻言,拽着张伯走到那大树底下。随后,比了个接吻的手势。冲他挤了挤眼睛。张伯看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嘘!都吻上了。”
话一出,树上的几个王府侍卫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其中一个则是眼疾手快的跳了下来,逮着影九的领子问道:
“此话当真?”说话的正是影四。宗政景锐手底统领着四十万精兵,但真正的心腹与得力助手只有五个,其余都放在营地扎寨。也有的在皇宫,他们五个,影字辈,按一到五赐名。
“我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这关你什么事儿。”影九性格偏书生气。与市井风流的影四向来不对付,一见面总会掐上两句。
“少给老子装腔作势,快说。”影四横眉竖眼喝道。影九也不甘示弱,于是俩气盛的年轻人转身扭打在了一起。
一旁的张伯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自言自语道:“哎哟喂,可真是祖宗保佑,睿王府要有后了!”他高兴的找不着北,踉踉跄跄的朝屋里走去,仿佛已经看到了小世子牙牙学语的模样了。
几日后,京城的大街上,人马浩荡,百姓纷纷围堵上前。马群后面拉着长长的一堆贡品。艳红色的实木箱子。前头白色良驹上一少年,暗蓝色骑装,金丝绣线滑龙走珠。头绾玳瑁,两边的珠串锦带垂落肩上。衬的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风采出众。蓝钻鼻钉散发出幽黯的光芒。端的是一派贵气。
“这就是楼兰的太子了吧?”
“是啊,长的真俊啊!”
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北冥国运昌隆,民风开放,不少妙龄女子朝着那马儿上的人丢出手绢以示爱慕。
“再俊哪能俊的过咱们睿王。”一女子说道。
“是啊是啊,还是咱们睿王,那才是真正的龙章凤姿呢。”
诚然,在百姓心中,虽然都惧怕这位活阎王,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有着一副羡煞旁人的好皮囊。
队伍中的一辆马车,珠帘紧闭,但透过缝隙,能隐约瞧见里边儿的是何等活色生香的美人了。
“殿下。楼兰国的仪仗队快到城门了。”
“哦?那便跟城守打声招呼,让他们不必那么快开门迎接。”
影九听着那冷凝的声音,心想主子这是有意要让那些楼兰的使臣难堪了。
“就说,云隐太子思慕我朝京城的风光。那便让他好好欣赏一番。”宗政景锐薄唇轻启,仿佛在吩咐一见无关紧要的事。
影九见状,便去了城门。与他交错而入的走来一人。
“让我看看这黑心肝的又在算计谁呢?”声音悠远偏细。一紫衣青年,看背影也是芝兰玉树。只是长着一张圆润的童颜,嘴边的两撇胡子说起话来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多了几分滑稽。
他走到宗政景锐旁边,坐着就翘起二郎腿,也不客气的斟了杯茶,囫囵喝了几口。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宗政景锐见他,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你这腹黑的又在算计谁呢?”那紫衣青年狡黠道。
他横了他一眼,清冷道:
“与你何干?”
那青年也不恼,而是摸了摸那两撇胡子,朗声一笑。他是江敏。与宗政景锐曾经是同个师门的师兄弟。江家世代从商,并未踏入仕途。传言江家的财富,世代都挥霍不尽。江敏便是江家大房的嫡长子。只因出生时,一云游道士算出他们江家命里无女。江大夫人惋惜。便取了个敏字。作为他的名。
但这江敏是个滑头,不肯继承衣钵从商,常年云游四海,招猫逗狗的,经常将他老爹气的半死。常年犯浑,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你怎的回来了?”宗政景锐挑眉问道。
“今夜便是合宫宴了,听说那楼兰的云琪公主貌若天仙,我向来爱美色,怎能错过呢?”江敏一副好色的模样道。
他冷哼一声。
西暖阁
“张伯你认真的吗?这么多缎子都是给我的?”陈圆圆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伯自从那一日听了影九的一番话后,越看越觉得陈圆圆是个香饽饽,慈眉善目道:
“姑娘,那一日殿下肯定觉得“委屈”你了,又听说你喜欢茗品阁的天蚕缎。便吩咐人买来几个颜色给你裁纸衣裳用。”
陈圆圆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堆五颜六色的锦缎,又听着张伯的话,更觉得糊涂了,什么委屈啊,说的什么玩意儿…
“我不委屈啊,吃的穿的都有。”
张伯却以为她害羞,眉角更掩饰不住笑意,看来王府快有喜事了!
“姑娘不必害羞,老奴一定会当作不知道的。”
陈圆圆更是一头雾水,说道:
“张伯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害羞不害羞的?”
张伯看着身侧的兰香,打断道:
“殿下还说,兰香以后就跟着伺候你了。”
她征愣,不知道今天好好的睿王府,唱的又是哪一出。刚想开口呢,兰香呈着手中的一件衣裳走到她面前,缓缓开口:
“姑娘,这是殿下前两日吩咐给姑娘做的合宫宴的衣裳。”
陈圆圆一噎,便拿起来瞧了瞧,莲青色的百褶扎染绣裙,看着波光粼粼的,碧色腰带,点缀着几个同色宝石。还有旁边的一匣子头饰首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眉头紧皱,更是看不懂这厮想干嘛了。想着,就气呼呼的往他的正殿走去。
兰香见状,踌躇的看着张伯,张伯却是乐开了花。笑着说:
“你以后可要好好伺候这位祖宗,她可是咱们以后的王妃!”
兰香心头一震,应了。
正殿上,江敏喝了口茶,看向宗政景锐,慢悠悠道:
“风魂谷那边最近怕是会有动作。”
闻言,慵懒邪魅的那人,脸上顿时布满戾气。捏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似乎要捏碎。静了半晌后吐出一句话:
“不过是些蝼蚁罢了。”
江敏见状。再说:
“那边形势越来越严峻,不如…”
“宗政景锐!”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道怒气略尖锐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