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迎着云琪的目光,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
“不如何。只看你有没有命入本王的王府了。”警告连带恐吓的话语,听得众人是闻风丧胆。又想起了从前圣上安排的几桩赐婚,不是被恐吓的告老还乡就是死于非命,但都无法证明是他所做,如今却是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
“你放肆!”皇帝闻言拍案而起。胸口一阵阵起伏地厉害。
皇后看着台下那坚定刚毅的人,抿唇一笑。
“原来北冥是这等的出尔反尔,方才说随意挑选,如今却是威胁恐吓。”
云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口,手中的折扇摇了摇。一双虎眼也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
皇帝此时正是烦闷不已,你一言我一言聒噪的他甚是头疼。正想说什么,慎郡王一副大义凛然的上前:
“陛下,今日老臣有话说。”
“您说。”皇帝无奈道。
“先皇曾金口玉言,臣女与他的嫡子结连理。如今兰儿已及笄。可如今这…”慎郡王一副颇为踌躇为难的模样。
陈圆圆恍然大悟,原来那一日璃王说的司徒陌兰迟早都是睿王妃,是这个意思,他已经有了婚约了啊。突然掌心微微吃痛,她回过神看向旁边这人。
只见宗政景锐潋滟的双眸正看着她,捏了捏她的掌心,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他好像在示意自己安心。
司徒陌兰心中一喜,摆出一副金丝雀的模样。罗嫣然面色惆怅的看着双手紧握的人。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天地间只有她的存在…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真的能如愿以偿麽?
“慎郡王恐怕会错意了。父皇只说嫡子,我与皇兄皆是嫡子,想来您的爱女入宫为妃也是不错的。”宗政景锐戏谑的开口,光洁的面庞皆是深不可测。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朝中大臣都知有这道婚约在。但先帝也确实未曾点名道姓。这么一看倒觉得这位郡主有些痴心妄想了。目光瞬间鄙夷。
陈圆圆握着他的手差点笑出了声,毒舌就是毒舌。
方才还一脸傲娇的司徒陌兰脸色唰白,也记不得规矩体统了,跌跌撞撞的跑了上前哭喊道:
“陛下,这怎么可以,臣女是要跟景锐哥哥结婚的!怎么可以…”
“郡主莫非看不上当今圣上?”话落,他盯着慎郡王,目光锐利如尖刀再开口道:“还是说慎郡王不满足于王爷之位了,急着取代九五至尊?”
冷不丁的一段话,慎郡王冷汗直冒,这可是再说他有意造反。本身就是异性王,这么大个帽子扣下来,他的日子是到头了!急忙道:
“陛下,老臣的心苍天可鉴!”
璃王一晚上不曾吭声,看好戏的端坐着,虽说他与慎郡王一派,可他的见风使舵的模样自己早就厌恶,如今能看着他吃瘪也不错。
“你先平身。”皇帝看着这出闹剧,头疼道。
“陛下。”一晚上没怎么吭声的云琪迈着莲步款款上前。
“云琪愿意以平妻的身份入王府服饰王爷。”
一国公主愿意屈尊以平妻嫁过去,实在闻所未闻。此话一出,皇帝更是觉得棘手了,话也是自己放出去的。如今。
“本王的王府不养闲人。皇兄贵为九五至尊,多一个也不多。你有心便去。”说罢,不等她开口,再冷声道:
“今日之事。本王找出了幕后主使,定当亲自送了他一族的人下黄泉!横竖不过满门抄斩!”
后面的话自然是对着众人所说,他一双磨眸扫了一瞬。完全一副地狱深渊爬上来的索魂人!听的在座的各位颤了颤。宁夏顷刻间颤抖了起来,整个人不可控制的滑轮在地。司徒陌兰耳边回想着他的那句话,犹如听见了死亡的丧钟。恐惧感蔓延全身。想说的话对上他那阴寒的眼眸,竟是全部卡在了喉咙。
他说完,拽着陈圆圆就走。
“景锐你站住!”背后传来皇帝怒吼咆哮声,他依旧置若罔闻。陈圆圆跟在他身后,任由他抓着自己,双眸失神,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不是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就连宗政景锐将他扔上马,拥着她策马扬长而去都不知道。
呼啸的风声从她耳边刮过,背后紧接着他的胸膛,让她觉得无比的温暖。好像曾经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化为了乌有…
“自己下来。”他冷冷丢出一句话,便不再管她。
陈圆圆撇了撇嘴,这人真是,方才还一副深情款款呢,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无奈,只好自己翻身下马了。
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挂着的一轮明月折射出的点点星光。仔细一看,这是一处断崖。悬崖下边还是不是传来澎湃的水声。
他在地上席地而坐,双手撑在背后,征征的看着那片星空。她犹豫了一会儿,也在他身边坐下。
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其实…你怕我处境尴尬,也不用说我是你…”
“你怕我吗?”他打断道。
“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接着道:
“也还好吧,不杀我就不怕。”她想起方才大殿上的他那种眼神,仍然心有余悸。
闻言。他偏过头,定定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波光流转,犹如璀璨星河。想起方才的那一个吻。他心中一动。忘情的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你会怎样?”
陈圆圆皱了皱眉,什么叫他不是他?
“什么叫你不是你?”
他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将那埋藏已久的话语说出口。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人?”见他不说话。她再问道。
说起这件事,他波光潋滟的双眸顷刻间乌云密布。冷冷道:“碎尸万段。”
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说道:
“那个宁夏我有个办法处理。”
他狐疑的看着她。
“她不是要毁我清白吗,直接死了多便宜她,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陈圆圆狡黠道。反正看她也不是圣母,暇眦必报才是她的作风。
宗政景锐失笑,点头应了。
“对了,我们这样一走,陛下会不会气死了?”一想到这么大个烂摊子丢在那,她就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无碍。”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