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食物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是啊,她犯了什么错,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只是一句话,他就要将自己处死。
“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神色暗淡起来,自嘲的再开口:“可能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睿王吧,看谁不顺眼,就会杀了去。”
司徒陌青看着她那一抹自嘲,神色狐疑了起来。想来想去,许是那天,自己私自带她出玉清池逛京城,才让她被关起来的吧?这样一想,眼中一抹凌厉闪过
“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寂寥落寞的陈圆圆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他在说什么?救自己出去?手中的糕点也不吃了。只想证实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颤抖的开口
“你说什么?救我?”
他看着小丫头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神闪烁的急于向自己证实方才那句话。宠溺的回答
“是啊,我回救你出去的。
天籁般的嗓音,如救赎一般。回响她的耳边。不得不说,这是她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可是又想到那人,冷漠冰冷的人。她神色渐渐暗淡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司徒陌青看得出她在担心什么。也没过多解释。系起那面纱,只露出一双温润皎洁的双眼
“小丫头,我要走了。”
话落,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眼前。陈圆圆错愕,要不是看着那一包糕点还在,她几乎以为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一幕是幻觉。他说他会救自己。真的救的出去吗,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绝望的叹了口气,滚到角落的床铺去了。
今日,京城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事。就是那尊贵的璃亲王,曾经同睿亲王被皇帝喻为左膀右臂的璃亲王,今日一道圣旨,贬为郡王,嫡长子也从世子贬为贝子。其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一道圣旨,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与说书先生个个津津乐道,在陛下心中敬重的璃王。无人知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璃亲王究竟犯了什么大罪。
璃王府内,一道道玻璃杯打碎的声音传来。殿内一道欣长的身影,正攥紧拳头。锤在桌子上。眼神阴鸾无比
“老三,好你个睿王,把本王逼到如此境地。狗急了还跳墙呢!你给我等着!”
“父亲。”阴柔的声音传来,屋内走出一人,一袭青色长衫,神色凝重。这是一个并不是容颜多出众的男子,只是眉间长着一个红色的痣,猩红夺目。他淡淡道
“父亲还请理智。如今多少人盯着璃王府。”
那似发了狂的男人看着自己刚被贬成贝子的儿子。眉宇拧成川字。不再破口大骂,自己的这个儿子,少年早成,谋略与才华比自己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所以许多时候,自己都是听从他的计划。
那青衣男子见状吩咐人扫去玻璃渣子,再开口
“父亲为官多年,怎的还不懂的,成王败寇之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句话,醍醐灌顶般,是啊,虽是贬了郡王,但是这条命还在。子孙后代不得入朝为官又如何。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你可有法子?”
那青衣男子深色淡淡,阴柔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喜怒
“蛰伏。”
短短的两个字,表明了此刻的结局,当然只是暂时,若言逆风翻盘,还需蛰伏。
“殿下,若承郡主求见,说是慎郡王让她过来的。”
正在后院射箭的人,右手拿起箭,放在那弓上,用力一拉,俊朗的仪容,此刻左眼紧闭,盯着那靶子。手一松,那箭一下子射在了靶中,正中红心。嘴角勾起。
“哦?带她过来。”
嫩粉色烟罗软裳,梳着半翻鬓,满头珠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只见她美目流转,面色绯红一脸惊艳与崇拜地看着正在射箭的人。
“见过睿王殿下。”略带尖锐的嗓音,那人眉头一皱,依然背对着她,听不出喜怒哀乐的道
“不知郡王让你来所谓何事?”
扣人心弦的声音,司徒陌兰的内心早已小鹿乱撞。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了。哪怕一个背影,也是兴奋无比
“殿下,爹爹让来…是因为…因为爹爹…”
“嗯?”不怒自威的他,此刻正转过身,眸光潋滟的看着这支支吾吾的女人。
富有磁性的嗓音,司徒陌兰心跳不已,悄悄抬起头与他对视
“爹爹说,说殿下近来都在京城,不知可否前往家中一叙。”
宗政景锐其实早已了然于胸,那只老狐狸比谁都精明狡猾。璃王被贬,他们费尽心机设下那么大个局,变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便见风使舵重新挑上一颗参天大树。内心讥讽,以为此事到璃王这里便完了麽?
“回去告诉你父亲。本王近来琐事繁多,抽不开身。”
司徒陌兰一脸娇羞的眼神顿感失落,不甘心的再开口
“可是……”
那人淡淡扫来警告的一眼,她立马噤了声。却是不甘的死咬唇瓣。
“郡主请回吧。”张伯见状,下了逐客令。
她只好离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人,三步一回头。
“主子,明日是否回京城。”影九想起还关在地牢里的人。明天便是行刑了。可主子却漠不关心,只字未提。
那人擦弓的手一顿。俊颜闪过一瞬复杂之色。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人浑圆澄澈的双眼。乌黑的瞳孔,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的容颜。那一日,她落水时,自己的一颗心跟着提了起来。那一刻,真切的不希望她就这么死去。又想起她醒来后,惊恐万分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神色一禀。将那把弓重重放在桌面。
“回玉清池。立刻行刑。”清寒的声音,也证明他要杀她的决心。再无半分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