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
“我不就是想开个裁缝铺嘛,肯定要先找找地方啊。”陈圆圆正色道。
他转身丢子一句话:“想出府跟张伯知会一声便是。”说罢,很快离开了西暖阁。
她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关了这么久,简直是要把她憋烦了。眉飞色舞的进屋逗糖糖去了。
京城西南角,富丽堂皇的府邸的一侧院落,传来茶盏玻璃碎落的声音。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人人面色惶恐。
“贱人!算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本郡主头上!”一面色狰狞的少女咒骂道,就快咬碎那一口银牙。说罢,又拿起一樽青玉花瓶砸在了地上。
门口正款款走来的一美妇人惊呼一声,那花瓶正巧砸在她脚边。很快镇定,挪动莲步走了上去。
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院子一片狼藉,她看了眼那神色狰狞的少女,面上闪过一丝鄙夷。俯身行礼:
“见过郡主。”
闻言,司徒陌兰猛然转过头,俯视着地上那人,冷眼道:“你来做什么?”
那美妇人也不敢起身,柔声道:“是王爷让奴家前来宽慰郡主的。”
司徒陌兰更是怒目相对,刻薄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安慰我?”
跪在地上那人却丝毫未怒,依旧笑颜相对。她正是慎郡王府的萧姨娘。自慎郡王妃死后,从默默无闻的妾室被抬了上来。成了姨娘。但仍然不是正妃,就连侧妃也不是。她蛰伏隐忍多年,为的就是一步一步往上爬。现在是姨娘不要紧,也不外乎再受更多的委屈。
“奴家是给郡主带来了好消息。”
闻言,司徒陌兰一愣,怨毒的眸子闪过一丝怀疑,不悦道:“起来吧。”
萧姨娘起身,缓缓抬起头。一袭云纹金丝茶色裙装,外罩缕空纱网软罗衫。梳着一丝不苟的归云鬓,萧姨娘出身江南水乡。颇有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眉眼间皆是绵软柔情,惹人怜惜。
“什么消息?”司徒陌兰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看到她就想撕了这张狐媚子的脸。
萧姨娘忽略那不耐烦,说道:“郡主,王爷昨日与奴家说起楼兰一国朝贺之事,郡主很快便可解了禁足了。所以王爷让您稍安勿躁。”
“楼兰朝贺关我禁足什么事?我这禁足是…”欲言又止,这禁足,是他下的令,想到这里,就觉得怒火中烧。偏偏还是因为那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贱人!
萧姨娘听着她那咽回去的话,心中冷笑,真是蠢笨无知的草包,难怪会被禁足。
“楼兰朝贺,陛下设合宫宴饮,凡是有品级的官员都会到场,到时,王爷自会去向陛下求得解了您的禁足。”
闻言,司徒陌兰心中一喜,陛下一向最疼爱自己,想来是还不知自己被禁足一事,不然,肯定会解了的。瞥了眼那萧姨娘,仍是刻薄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合宫宴,你也很想去的吧?”
萧姨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跪下委屈道:“郡主误会了,奴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奴家知道,这种场合是不配出席的。”
司徒陌兰看着娇柔做作的模样,顿时嫉愤,她自恃美貌,所有比她好看的人,她都恨不得杀了。前有罗嫣然,后又来了个劳什子陈圆圆。再看这一副楚楚可怜的萧姨娘,所有怒气都撒到了她身上,便想也不想的拿起那茶杯往她脸上砸去。
“啊!”滚烫的茶水泼到脸上,萧姨娘身子一颤,不可控制向后栽去。
“姨娘。”一娇俏少女奔来,扶起萧姨娘,看到她脸上涨红的一片,顿时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做!”说话的正是萧姨娘的女儿,王府的庶女司徒媛玢。
司徒陌兰看着萧姨娘那红肿的脸只觉心头大快。冲着司徒媛玢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女也敢跟本郡主大呼小叫?”她左手叉着腰,指着骂道。
“你…”司徒媛玢刚想反驳,却被萧姨娘阻止道:“玢儿住口。”再柔弱的对着司徒陌兰求情道:“郡主,玢儿年幼,说话口无遮拦,您莫怪。”
她冷哼一声。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姨娘,庶弟庶妹。骄傲的说道:
“你们给我滚出去,还有,妾室永远都是妾室,妾室的儿女,也是正室儿女的奴婢!”
司徒媛玢正想反驳,却被萧姨娘死死拽着,两人出了她的院子。
司徒陌兰知道自己快解禁了,心中顿时畅快,合宫宴,陈圆圆,你等着吧,就再得意几天吧。到时我定要你身败名裂!景锐哥哥只能是我的!
第二日,陈圆圆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张伯,茶也不烹了。
“张伯。”清甜的声音响起,张伯看着那明艳的少女,愣神一会儿,这大中午的,怎么找上自己了。
“张伯,我要出府,去外头溜达溜达。”
闻言,张伯额头跳了跳,殿下可没说过可以让她出去啊。
“姑娘,你要是出府,可去请示…”
话还未说完,她一挥手,打断道:
“张伯。就是他让我说要出府跟你说一声就行了的。”
张伯一听,踌躇了起来,奇怪了,殿下也没嘱咐自己啊。
“姑娘,这…”想了一下,看着她那模样,也不像骗人的,便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递了给她。
“姑娘,老奴这就让人去给你安排马车。”说罢,对着身旁的一个丫鬟道:“兰香,你跟着陈姑娘去。”
陈圆圆拿着那沉甸甸的银子,撇了撇嘴,说道:“张伯,我不用钱啊。”
张伯却示意她拿着。也就只好应了。
被唤作兰香的那女子,约莫十四五的模样,长的倒是讨喜,乖巧的冲她福了一礼:“见过陈姑娘。”
陈姑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道:“不用客气,跟我走吧。”
兰香腼腆一笑,跟了上去,她一直以为府中的“贵客”陈姑娘会像别人家的小姐郡主一样难伺候,如今一见却是如此的平易近人。自己也轻放松了下来。
她们前脚刚走,门后边就出来个锦色黑袍的人。正是宗政景锐。张伯一惊,老实道:“殿下,陈姑娘她说你授意她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