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娇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都不需要问,她就猜到这位看起来精明还有些谄媚的孙掌柜,就是周夫人的心腹。
隋县这家分店的人手虽然大多都是她挑的,但真正意义上是沈惜娇的人,就罗梓一个。
没办法,她自己人手都快不够用了,哪有那么多人能调配过来。
而剩下的那些,都是周夫人去筛选出来,记好名册,送来让沈惜娇挑的。
她挑了十几个人,唯独掌柜这一人选,在最初挑人的时候,周夫人就提出掌柜由她来安排,现在看来,她是特地把自己心腹给挑了过来。
这样有好有坏,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惜娇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说什么。
想到这,沈惜娇对孙掌柜笑了下,“孙掌柜好,能麻烦你带我们看一下四周吗?周夫人旅途劳累,怕是要休息一下才行。”
孙掌柜松了口气,他就怕沈惜娇对自己有意见,“那是自然,夫人去二楼吧,二楼有专门准备的厢房。”
周夫人点了一下头,带着邹嬷嬷和云翠上了二楼。
沈惜娇主仆二人则跟着孙掌柜,看遍了铺子的每一处构造。
这间铺子很大,足足有扩建后的食仙居两倍有余,还不是单层的,有二楼,二楼设有独立的厢房,专门用来招待贵客,就跟那些大型酒楼一样。
厨房她也去看过了,干净又整洁,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沈惜娇看下来只觉得满意,“看来孙掌柜花了很多心思。”
孙掌柜连连摆手,“这算什么花心思,都是夫人的功劳,铺子的装修都是按夫人的要求来的。”
“别看如今还只能算是个铺子,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能比那花满楼做的还好呢。”
“花满楼?”沈惜娇适当发出疑惑。
“就是咱们隋县的酒楼,这儿的酒楼不少,但只有花满楼能算得上大酒楼,其他都是小本营生罢了。”
沈惜娇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也对这个花满楼有点感兴趣,荆县酒楼里做的吃食她看不上,却不代表别的地方也不好。
在尝过了周夫人的厨子做的那道莲房鱼包后,沈惜娇对荆县以外的美食,可是相当好奇。
周夫人只在楼上歇息了半个时辰,就下来了。
“天色不早了,这一路上还未吃过东西,先去吃过晚食再说吧,想来沈娘子还没尝过隋县这边的吃食。”
“确实没尝过,之前在荆县时,我也只跟我娘去过一家酒楼,只可惜里面的吃食不尽人意,后来就再没去过。”
闻言,周夫人面露了然,“是味极鲜吧?我也去过一次……那家的饭食做的是不如何,也就麻辣烫那些还有点意思。”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惜娇一眼,“但那也是出自别人之手,不是他们自个儿的厨子做出来的。”
沈惜娇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哪怕知道周夫人并无恶意,只是调侃,生意上可以有很多合作伙伴,却不能让这些人私下有交集。
否则,到时候联络起来把他坑了,都不知道。
沈惜娇一行人到隋县时,是未时正,这个点正是酒楼里最热闹的时候。
花满楼里都是来这吃饭的食客,几人刚一进来,就被里面的热闹之气扑了满面,其中不乏食物的香气。
右侧桌子的客人在拍桌,“我要的清蒸黄鱼呢,怎么还没上来?”
小二急急忙忙端菜上桌,“来了客官,您要的清真黄鱼、锅三鲜、还有一份炙烤羊腿,请慢用。”
不时有人从她们身边路过,这些人都是往二楼去的,无一不是有点身家的贵人,有些见到沈惜娇等人愣愣站在原地,还会多看她们两眼。
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她们。
“几位客官是来咱们这儿用晚食的吧,一共几人,要在大堂用餐还是到二楼厢房?”小二擦着汗道:“小人推荐去二楼,清净还雅致。”
“房价也不贵,近日我们酒楼大酬宾,普通厢房只要两百文,中等四百文,上房也才八百文,往日上房可是至少要一两银子!”
这个价,确实不算贵。
但沈惜娇没有一顿饭光是厢房,就花个几百文的习惯,她刚要张口拒绝。
周夫人便不紧不慢道:“来一间中等厢房吧,把你们这儿招牌的两道菜,糖醋鲤鱼跟羊羹都上一上,其他的看着来,凑够一桌子七道菜。”
这是来了个金主啊!小二面色一喜,连连答应。
随后他带着沈惜娇等人去了二楼的厢房,便匆忙离开,去厨房点菜去了。
沈惜娇观察了一下这儿的厢房,那小二说的确实不错,这儿的厢房挺雅致的,只是在她眼里,还是自家的铺子最好。
周夫人一口气包下这间厢房,花了四百文眼睛都不眨,也让她见识到了何为商贾出身的实力。
想到挂在食仙居后厨快被众人供起来的那把金铲子,沈惜娇无奈,她们还以为那把铲子有多珍贵。
其实在人家眼里,也就是堪堪能看的一件小玩意儿吧。
等菜的过程中,沈惜娇也没闲着,跟周夫人主动了解了这隋县几家颇有竞争力的酒楼,然后也不算太意外的,得知味极鲜在隋县也开了一家分店的事。
“不过他们家的店在隋县不温不火,比不上在荆县的地位,常年都是作为被花满楼,压的抬不起头来的那个,味极鲜的掌柜想买你做的吃食,估计也是存了想打翻身仗的心思。”
“他打他的翻身仗,我做我的生意,各取所需罢了。”
周夫人见沈惜娇神色淡淡的,听完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反应,眼底欣赏之色越发浓厚。
她最喜欢的就是沈惜娇这一点,清醒,冷静,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半刻钟后,小二将他们要的菜陆续上桌,菜肴摆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其中那道羊羹还让沈惜娇“咦”了一声。
周夫人以为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了,羊羹不合口味?”
沈惜娇摇了摇头,“不是,可能是从前吃多了别的吧,突然尝到这个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