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个令自己望而生畏的宸王,想起他看向自己温柔如水的眼神,不禁心生疑惑。
妙歌说宸王钟情于自己,或许只是爱慕自己的美貌吧,否则,自己也不会见到他就心生反感。
又想起自己在群芳阁中的名字叫怜儿,难道宸王是在这里看上了自己?
熙儿想不明白,便打算出门去看一看,既然自己曾经在此待过,那大家都应该认识自己吧。
出了妙歌的房间,左拐就是一个楼梯,顺着楼梯向下望去,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每一个圆桌的周围都挂着一个粉色纱帐,而所有圆桌的正中间,搭起了一个圆形的台子。
顺着楼梯走下去,怜儿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朦胧的景象,她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女子游走在圆桌中间,而桌旁坐着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或者纨绔子弟。
觥筹交错间,有的人寻huan作乐,有的人借酒浇愁,可是谁都无法拒绝此处的贴心的美女与香yan的歌舞。
怜儿双眸圆睁,仿佛置身此情此景,浑身发冷,难道我真的就与这些女子一样?
不敢再去多想,怜儿快速的下楼穿过了大厅,走到了后院里,因为大家都是夜晚活动,所以午后的群芳阁格外安静。
怜儿刚到后院就听到某处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哭声,那哭声格外凄厉,听的人后背发凉。
怜儿四处搜寻了一下,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怜儿顺着哭声向前探去。
在后院的最北边,有一间柴房,哭声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怜儿站在门边,看到此门被锁丝毫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便绕着柴房转了一圈,终于在右上方看到一处窗户。
怜儿四下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经过,堆起一堆木柴然后踩着趴在窗户上。
怜儿使劲闭了闭眼睛才适应柴房里的昏暗,她看到一个双眼无神、衣着破烂的女子,像是抱着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一块木头,身子左右摇晃着,像是唱歌一样,不停地哭着。
这个女子面黄肌瘦,头发凌乱,发丝上还沾着枯草,怜儿心中不忍,便悄悄的喊了句。“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
那女子听到叫声后抬起朦胧的双眼望着怜儿,身子依然左右摇晃着,哭声只稍稍停顿,随即又回复了常态。
“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啊?是她们将你锁起来了吗?”
怜儿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她想象不到为何群芳阁这里会有人被如此对待,难道是因为她不听阁主的话?那自然如果逃跑失败,会不会也被这样锁起来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是云蕾啊,王爷,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呵呵,呵呵。”
听到被问及自己的名字,云蕾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将怀里的木头朝着怜儿举了举,想让怜儿看得仔细,她停止了哭泣,脸上洋溢着痴痴地笑容。
怜儿看着她的笑意感觉心生怜悯,想起妙歌懂医术,可以请她来救治云蕾。
“你叫云蕾啊,你说的王爷是谁啊?”
“我?我是云蕾啊,王爷,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呵呵,呵呵。”
云蕾听到怜儿的问话,又笑呵呵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两三遍,完全不是想要好好聊天的样子,自顾自的在那里笑着。
怜儿无奈的看了看她,好吧,无论如何她笑着总比哭强吧。
因为担心有人发现自己,她匆匆的又看了眼云蕾,便小心的从柴堆上下来,溜回了妙歌的房间。”怜儿,你去哪里了?“
妙歌回到房间没有发现怜儿,便焦急的正打算出去找她,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她跑了回来。”我,我在房间里实在憋闷的慌,便想出去走走,毕竟我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怕以后再也想不起来了,走之前总得留点什么吧。
怜儿生怕妙歌说自己,便将头一低,嘴一撅,楚楚可怜的瞅着她。”你去哪里了?没人为难你吧?“”没有,不过我方才经过后院的时候,看到北边柴房里有一个可怜的女子,仿佛已经疯了,她说自己叫云蕾,她到底是谁啊?“
听到怜儿问及云蕾,妙歌觉得头皮发麻,现在怜儿记忆全无,如果知道了云蕾与宸王的事情,只凭她的判断力,怕是会立即在心中宣判宸王死罪。
宸王本就因为怜儿不理他而心烦意乱,若是再因为云蕾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那自己责任就大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留着云蕾。”妙歌?你想什么呢?难道你不认识那个叫云蕾的女子?我看她好可怜啊,怀里一直抱着一块木头,却当成是她的孩子,对了,她还把我当成王爷了呢!她说的王爷是谁啊?不会是宸王吧?“
怜儿自顾自的瞎猜着,不知如何就猜到了宸王身上,可能是心中对他没有好感,捎带着就将所有不好的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吧。”怜儿,云蕾的事情是群芳阁的一个大忌,你可不要去招惹,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安安分分的将身子养好为妙。“
妙歌不想费心跟怜儿周旋此事,索性言辞厉色的断了她的念头。
可是怜儿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妙歌这么说一定是有所隐瞒,如此一来更加重了她的好奇心。 碧琳偷偷放走雪蓉后,躲在雪蓉被关的房间里不敢出来,她想等雪蓉成事之后再回来偷偷将她换出去,却不想等来了康慕等一种官兵。
康慕看到碧琳后误以为她就是宸王所指之人,立即命人将其绑了起来。
“哎,将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哎?”
康慕看她浑身乱动着挣扎个不停,而且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眉头微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你不是雪蓉?”
“我是碧琳啊,雪蓉她,她将我打晕了自己逃出去了,我刚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
碧琳眼珠转动,大体明白过来这些人的来意,便立即将之前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你没事怎么会到这间房间?”康慕眼光凌厉的走到碧琳面前,看到碧琳眼神闪烁的低头垂臂,不敢看自己,对她心生怀疑。
“我,我就是好奇啊,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人能将绣花针耍的出神入化的,所以就想来溜达溜达,本来还以为王爷已经将她制住,不会怎么样的,可是,却没想到她竟将我打晕,然后换上了我的衣服偷跑出去了,呜呜呜,如果王爷回来知道是因为我她才跑出去的,那王爷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呜。“
碧琳生怕康慕等人不相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地抓住康慕的衣摆不放手。
“我本就差点成为刀下亡魂,是王爷救了我,并看我可怜将我带了回来,雪蓉既然是因为我而逃走的,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责任都有我的一半,将军若是不相信,我这就以死谢罪。”
说完后碧琳就决绝的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她想过了,不论如何都是她将雪蓉放走的,这一苦肉计应该会让王爷心生怜悯,不加怪罪。
康慕看到碧琳一头撞向柱子,一时迟疑却未能拉住她,看到碧琳额头渗出的血红,康慕看了眼门外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守卫,厉色问道。
“这个姑娘究竟是谁?”
“回将军,她确实是王爷救回来的碧琳姑娘,不是你们要找的雪蓉。都怪我们疏忽雪蓉才偷偷跑出去,还请将军饶恕啊。”
几个守卫看到屋里的场景早已跪倒在地,疏忽职守放走了雪蓉本就是大罪一条,若是雪蓉还在外面犯了什么事,那他们岂不是罪加一等?思及此他们都拼命的磕头请求饶恕。
“那你们先找人将碧琳带先去养伤吧,剩下的由王爷回来再做定夺,我们走。”
康慕此行并未抓到雪蓉,心想她一定是畏罪潜逃了,便急忙赶回王爷身边复命。
康慕走后,碧琳便被送回了房间,太医为其包扎好了之后,她便心情极佳的坐了起来,方才的一撞只是故意演给宸王看的,等他因为熙儿去世之事而心情低落以后,自己便可以给他一个怀抱。
可是碧琳在房间里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等来宸王,而且也没有听到过宸王伤心欲绝的消息。
无奈她只好吩咐房里的丫鬟去买通郑儿,将自己伤情严重的消息散播到宸王那里。
碧琳受伤的事情,宸王早就已经听康慕说过了,他一心在熙儿身上,根本无暇顾及碧琳,便吩咐人好生照顾着。
可没想到碧琳房里的丫鬟,整日到处散播碧琳伤痛的情况,他挨不住郑儿她们,只好亲自去看她。
所以宸王前脚刚刚迈出,他要去看碧琳的消息后脚就传到了碧琳那里。
她立即起身往脸上扑了点粉,让自己看起来更显苍白,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轻声哀嚎着,想引起宸王的怜悯。
宸王走近碧琳的身边,看了看她额头上抱着的伤口,又看了看表情痛苦的碧琳。 “碧琳,哪里不舒服吗?”康慕早就告诉自己,她的伤口并不严重,当时撞柱子完全是为了做做样子,所以几天过后,按理说她不会太疼,毕竟她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有那么娇贵,所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