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安安静静的休息着,手指微微抓着被子,忽然——她皱起了眉头。
在梦中,
出现了一个男子,孑然一身,孤独的在远方站着。
数不清的箭,从天上落了下来,身材细长的男子已在劫难逃。
一个个的箭扎进了他的身子中,鲜血淋漓。
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往前走了几下……
陆瓷忍不住的想要帮助他,向前走了几下,就在下一秒,那男子居然转了过来,眼里含着泪水的看着她……
他的嘴里充满了血红的血,但是他已经强硬的直直站在那里,就算闭了眼,他都没有倒下。
身上扎满了箭,都快看不出来他本来的模样了。
——宴长卿!
陆瓷心头一震,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不断的在空中抓来抓去,整个人都处在恐惧迷惑的状态里,不断的呼着大气。
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细汗,陆瓷把被子掀开,从塌上走了下来,坐在了桌前,手微微颤抖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自然是知晓宴长卿最终的结局,可是万万没想过,他居然会死的这么惨。
为何?
他是死在沙场上吗?
但是为何,他所处的地方有些奇怪,一点也不像是在战场上。
从前,
陆瓷已知晓了宴长卿二年之后就会去世,因此陆瓷这才会和他协作,如此的话,无论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宴长卿都会把这些事带进坟墓当中去。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不用担忧,会有人拿这些事情胁迫她,逼着她做一些她并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如今,
陆瓷慢慢发觉到,对于宴长卿是死是活,她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不在意了。
宴长卿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做了不少协助她的事情,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满足。
因此,
宴长卿一定不可以死!
究竟是谁这么恨宴长卿,让他死于万箭之下。
难不成是宴子贤所做?
“遗风——”
陆瓷把门打开,轻轻叫着遗风的名字,忽然一抹影子直直的落在了陆瓷的眼前。
“想尽办法让德妃娘娘知晓,那些金子,本来就是贤王爷赠送给瑞王的。”
德妃娘娘可以在宫中安稳度过这么多年,定是有她的本领的,她一旦知晓这件事,定会知道,这个事和宴子贤脱不了干系。
遗风也会为她备上几个线索,让她彻底的查到宴子贤身上去。
“是,早些休息吧。”
遗风紧紧的拿着剑,抬起头盯着陆瓷看,眼前发丝随风飘的女子,犹如这夜晚舞动的小精灵一般。
陆瓷点了点头,走进了厢房里,遗风随即离开。
睡意全无,陆瓷在塌上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眸,安安静静的思考着今日所发生的事。
她一直认为自己把一处非常要紧的细节给忘了。
可是如今她还未发觉,那些东西犹如箭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刺到心口上。
究竟何时进入了梦乡陆瓷都不清楚,红樱曾来过一次,为她把被子盖好,就离开了。
……
雨下了一整夜,窗外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不少。
陆瓷向窗户走去,慢慢把窗户推开,雨水已经重新冲洗了一遍院子,繁花树叶上全都闪烁着剔透水晶。
陆瓷一番洗漱后,这才缓缓吃了早膳,又来到了母亲那边问好,确认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这才再次回来。
在清新漂亮的院子里走着,心静走了进来,行礼小声的说道。
“小江夫人和大少爷已经出发去路府了,还特意为陆将军做了他最喜爱吃的玉梭糕。”
陆瓷眼神微闪,这玉梭糕确实是舅舅所喜爱的,不过舅舅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舅母喜欢。
但是鲜少有人知晓,舅舅和舅母之间发生了一些事,十年都没怎么说过话,前世陆瓷没有查出来缘由,这辈子,她一定会协助舅母、舅舅和好的。
“走小路去陆府,告知表姐,万事要谨慎。”
“对舅舅说,找人去接舅母,要不然舅母说不定会遇害。”
“是。”
心静行礼慢慢出府,陆瓷冷冷的看向陆飞燕院子的方向,哼了一下。
这一次,
她实在是有些明目张胆。
她只是养女,说不好听的,她早已辜负了陆府的养育之恩,还幻想着得到陆家的协助吗?
看了看时间,陆瓷一身男子俊朗衣裳,悄悄从后门离府,出去后,一辆马上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陆瓷坐上了马车,宴长卿正在安静的等待着她。
“王爷吃过早膳了吗?”
陆瓷轻轻开口说道,宴长卿看了看陆瓷漂亮的脸蛋上,缓缓的摇了摇头。
“并未。”
一醒来就连忙来找她,根本来不及吃早膳,陆瓷点了点头,随即马上慢慢行驶,宴长卿皱起了眉头,心里不悦的盯着陆瓷看。
他刚刚已经说了,并未吃早膳,她不是听见了吗?
陆瓷装作没有看见他幽怨的眼神,直直坐着,一直到马车经过了城门,再走一里后,陆瓷撩开了帘子看了看,确认棚子就在前面,这才让侍卫停止前进。
“王爷,下来吧。”
陆瓷因为穿的是男衣,因此做事都变迅速了,从马上上跃了下来后,看着王爷小声开口说道,宴长卿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戴好纱帽慢慢从马车上下来。
抬起头,
这才看见眼前有一处简约的棚子,不过就放了四张桌子,早点散发着热气,一对中年夫妻忙来忙去的。
有其中两桌上已有人坐了,在那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吃着东西。
香味散发,简简单单。
“这里的面和包点非常不错。”
前世偶尔来到过这里,曾尝过一次,之后馋了很长时间,不过宴子贤却说乡野村妇,又能做出来什么美味可口的美食来呢,坚决不让她在来吃。
这辈子,
她好不容易又来了。
陆瓷连忙坐过去坐了下来,婆婆笑盈盈的来为她倒水。
“姑娘需要吃些什么?”
“来包子一笼,面两碗,还有三种小菜。”
陆瓷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宴长卿看了看她,她说的这么顺口,就好像她曾经来过一般,她今日去了哪里,他可是了如指掌。
桌子并不太脏,茶水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茶,不过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