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间的鸟鸣声伴着微光在云间流转。
乔为初站在楼前,仰头看着出事房间的位置,久久未动,就如雕塑般。
侯四来,见状疑惑的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侧站定,顺着她的目光,仰头看去。
除了斑驳的墙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忍了会,还是没忍住,开口叫她。
“小乔,你在看什么呢?”
乔为初被吓的一激灵,身子一抽,瞬的蹦开,回神看清是侯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走路没声的?”
侯四想到自己刚才特意放轻的脚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不好奇你在干嘛嘛。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乔为初来时,又在周围转了一圈。
“你有没有发现,这栋楼,和其他之间,相隔有些远?你看这边,完全够再起一间房吧?”
侯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楼与楼之间的一条巷子,就如她所言,这巷道,比其他地方都要宽一些。
不单单是她所指的这一条。
这楼的四面,都是同样宽度的巷道。
这楼,就像是被四周的楼孤立了一般。
“这个啊!之前张队也发现了,他去问过周围的住户了,都说这楼的房东刘丽,脾气很不好,锱铢必争的。
当时修楼的时候,她特意划出了这空间,说是她家的,不让人占用。
之前,东边那家不信邪,觉得这区域也是属于自己的,非要修过去。
没想到,地基刚打,就被那房东给弄了。
而且,是东边修一下,她毁一次。
对了,东边那楼的租户还说,这刘丽家里,有个痴傻的儿子,每次她惹事,都会带着那孩子,然后让那孩子去搞那些人家的孩子。
次数多了,大家也闹不过,只能咬牙忍这个亏了。”
乔为初歪头看着,不明:“这么宽,她留着干嘛?”
侯四:“张队问过,她说是给她孩子玩耍的空间。”
但这四边的巷道,都脏的要死,全是垃圾和排泄物。
都堆的快看不到路了。
社区也来说过,让刘丽清理,但刘丽说那是她自己的空间,不归社区管,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这味,又实在刺鼻,时间久了,租户也不愿来了。
刘丽为了生计,也只能降租。
图便宜的人,还是会来租。
只是这些租户住进去前都会重新封窗,虽然有点闷,至少可以隔绝窗外的气味。
乔为初:“你说她有个痴傻的儿子,这会她被拘留,谁带那孩子?”
侯四:“她老婆婆的带着的。她老公在孩子三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她也算有良心,为了这孩子,一直没改嫁。”
乔为初:“这房子,是她亡夫的吧?”
侯四:“对。”
乔为初转头看了看,疑惑。
“这周围,怎么没孩子?”
侯四“噗”的惊了一声。
“我之前说了,那孩子将左邻右舍都给闹了一遍,再加这又脏又乱,孩子被家长约束的,根本不会往这来。”
乔为初撇撇嘴,“哦”了一声。
“那走吧,去刘丽家再看看。”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
“这个点,他们应该起床了吧。”
侯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按她的意思,带路去刘丽家了。
刘丽家在城中村的西边,一个略显破败的农村小院,如那出租的小楼一般,又脏又乱。
两人刚到门口,就通过低矮的围墙,看到院子里有个身形肥胖的青少年蹲着,不知在玩什么东西。
他穿的一身黑色运动服,衣服上斑斑点点的,看着像是泥点子。
侯四敲了敲门。
松松垮垮的铁门,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的发出“砰砰”的声音,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来了来了,谁啊!别敲了,别敲了,一会门坏了你赔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佝着腰背小跑冲了出来,到门口,眼神戒备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
侯四拿出证件:“公安办案。”
小老太太不耐皱起脸。
“昨天不是问过了!?还要问什么?”
说话间,少年手捧着不知什么的东西,一边笑一边流口水的跑了过来。
“漂亮姐姐,来玩来玩。”
他跑近,乔为初闻到一股恶臭,这会也看清他手上的东西了。
是屎。
强烈的味道了,加着视觉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没忍住,偏头“yue”的一下呕了出来。
小老太太抬手,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背上。
“你个死孩子,跟你说了,自己玩,没人喜欢这玩意!”
他委屈的撇嘴。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要玩要玩。”
他说着,伸手穿过铁门,就要去抓乔为初。
侯四急忙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他见抓不到,急的一下变了脸色,凶狠的“哐哐”砸门。
小老太太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将人往后拽。
“女人也是你能想的,给我滚进去。”
她咬牙的用力,脖颈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但也抵不过少年的力气。
少年疯了一般,叫嚷着砸门。
乔为初稍稍缓了缓,咬唇压着胃里的翻腾,偏头看着那疯狂的少年。
他龇牙歪着脸,面色狰狞的冲着自己,全身透着一种誓不罢休的疯劲。
乔为初心沉了沉,低声问侯四:“你们昨天来,他也是这样的吗?”
侯四飞快摇头。
“他就一直在旁边玩自己的,不论谁和他说话都没反应。”
乔为初脑海中精光一闪,拉拉他的衣袖。
“走。”
侯四懵,看看发疯的少年,转头就见乔为初已经大步流星走远了。
他急忙和小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跟上了。
“怎么不问了?”
乔为初微微斜眸朝后瞥了一眼。
“那情况,你觉得能问出什么?”
侯四想想点头。
“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哪?”
乔为初:“去找刘丽。我怀疑,那案子与这少年有关。”
侯四讶然的“啊”了一声。
“他那样,能做什么?”
乔为初:“你看到了他刚才的样子。”
侯四点头:“他有点疯。”
乔为初:“他是在看到我以后,疯起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