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为初勾唇，蔫蔫的脸上多了一丝兴味，似笑非笑的睨了霍怀瑾一眼。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霍怀瑾失笑，眸间无奈拂过。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乔为初摇摇头，开口反问：“你还记得简峥吗？”
霍怀瑾点头，不解问她：“简峥，怎么了？”
乔为初：“简峥还关在刑狱司里。”
霍怀瑾：“有关系？”
乔为初：“你还记得之前元诗诗主动要求进刑狱司的事情吗？”
霍怀瑾颔首：“自然。可这……”
他还是想不出，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乔为初转头，瞥了眼牢里的墨揽月。
“这位的牢房，也是自己亲自选的。你真不觉得有问题吗？”
霍怀瑾思绪转的很快，瞬的，眼下精光一闪。
乔为初恰好看到，垂着手弹了个响指。
“我想，这应该与所谓的献祭大阵有关。”
她之前因朱雀街的案子，看过京都的布局图。
将刑狱司、宗人府、皇宫，还有瑾王府连起来，恰好在一个八卦位上。
而卦心正对位，是皇陵。
这绝不会是巧合。
乔为初心底思绪翻转，手不自觉抬起，摸了摸之前被霍怀瑾咬伤的地方。
霍怀瑾见她动作，眼中歉意闪过。
“对不起。”
乔为初恍惚，带着几分怔意偏头看霍怀瑾。
“啊？”
好端端的，干嘛道歉？
霍怀瑾眸下怜惜掠过，伸手压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伤口。
乔为初心尖儿蓦的一颤，鸡皮疙瘩起了全身，下意识侧身要躲。
霍怀瑾察觉，快一步将人压住。
乔为初皱眉转眸，与他对视。
干什么？
霍怀瑾指尖稍稍用力，压了一下，刚要松手。
“诶诶诶，你们差不多得了，这还有个人呢。”
墨揽月实在没忍住，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待两人看过来时，不太客气的白了他们一眼。
霍怀瑾眉间沉色一闪，缓缓放下手。
乔为初不耐的回了他一个白眼。
“看不习惯，就别看。”
墨揽月：……
行行行，你们在外面，您说了算。
乔为初敛敛心神。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的？”
墨揽月面色一变。
“我身体里，有蛊虫，只要她驱动，我的身体，就会自己去到，她指引的地方。”
乔为初挑眉。
好家伙，全自动的？
蛊虫？
她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墨揽月一番。
墨揽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生了点不太好的感觉，侧身抱着自己躲了躲。
乔为初见状，眼角不由抽了抽。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
墨揽月喉头动了动。
“上次见面是在一月前，瑾王府。”
乔为初挑眉，转头看霍怀瑾。
“一点没发现？”
霍怀瑾沉着脸，摇头。
“没有。”
乔为初默默对墨揽月竖起大拇指。
墨揽月撇撇嘴，丝毫没有感觉是种夸奖。
他敛了敛心神，不自觉的又看着乔为初开始走神。
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像的人吗？
还是说，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可怎么会呢？
他感觉自己要长新脑子。
乔为初脑中没有与墨揽月相关的记忆，但就他所说的，之前的乔为初，是在利用他。
那有些事，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比如在灵山里遇到的第一个阵法。
死在阵中的霍丰和明珏。
皇陵里的第二个阵法，死在其中的是她这个乔为初。
只是，她聪明，再加命大，护住了自己的命。
而第三次，就是现在。
她将之前所查过的案子联系在一起，脑海中不由生出一个想法。
真正的献祭大阵，应就藏在这个整个京都内。
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是祭品。
她思及此，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将心中所想一一告诉霍怀瑾。
说完，她看霍怀瑾，神色凝重，却并无意外。
她微微眯眼，疑惑拂过。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霍怀瑾：“你说你不是她以后，我去查了点东西。”
他查了乔为初在京侦办的所有的案子，还有与她有联系的地方。
从皇陵，到王府，再到宫廷……
就如乔为初所想的，以所有的地方为点，画图。
在八卦图下，又多了一个阵法图。
两相结合，就与他之前查到的献祭大阵，一模一样。
他从那时起，开始怀疑神女的故事。
之后，他又循着所画的图，走遍所有的点。
生门，恰好在瑾王府中，乔为初的院子。
他没忘，那个院子，是那位回来后，自己选的。
以前的乔为初，是住在霍怀瑾院子隔壁。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而抓到墨揽月后，他不自觉的将其和简峥联系在了一起。
之前墨揽月劫走简峥的理由，是想试试他的本事，但，为什么是简峥呢？
他接手的案子里，比简峥所犯之事复杂的要多的多。
再加乔为初去牢中见程解世后，又被简峥拦住。
想让人不注意他，都难。
这些看似没有联系的情况，让霍怀瑾开始重新审视之前查到的事情。
乔为初侧眸，恰好看到他眼底翻过的暗涌。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霍怀瑾眸光一闪。
“你能压制她吗？”
话问的没头没脑，乔为初却是听懂了。
“这是我的身体，自然压制的。不过……”
她顿住，意味深长的看了霍怀瑾一样。
霍怀瑾心随之一提。
“不过什么？”
乔为初：“一旦时间到了，她没有办法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她就会彻底的消失了。”
霍怀瑾呼吸一窒。
“时间是……”
“正月十五。”
乔为初薄唇轻启，低声回答。
霍怀瑾冷沉的脸色瞬的又黑了三分。
“竟……只有七天了。”
乔为初：“我是不会退让的。若你想让她回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霍怀瑾眼中苦涩漾过，嘴角抽动几下，还是没扬起。
“以城换命。”
乔为初摇头，神色凛然。
“以天下换她的命。”
霍怀瑾一怔，身子止不住的发颤，踉跄的后退，满脸抽动着写下“不可能”三个字。
这是阿姐以命换来的大虞，她……
怎么会？
不！
绝不可能。
乔为初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用力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面对面对视。
呼吸交融落在对方的脸上。
霍怀瑾看着她瞳孔中的自己，看着她唇瓣轻动，一字一字落在眼中。
“那用大虞换她的命，不也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