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
谢煜看着笼中死的透透的兔子，满眼的担忧下，藏了一缕死气。
“又死了。这只甚至还没撑过一刻钟。你的办法，真的有用吗？”
谢安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眼中带了几分茫然。
“书上明明是这么写的。我的操作没问题，不会有问题的。就是这么的，就是的就是的……”
谢煜听声转眸看他，看样子，状态不太对，心跟着提了起来，急忙起身走到他身侧，伸手扣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嘿，醒醒，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谢安身子僵了一瞬，扭头看他。
谢煜满眼担心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扣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上了点力，拔高音调又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你到底怎么了？”
谢安吃痛，本能的蹙了一下眉心，眸光轻闪，摇头。
“我无事。”
谢煜皱眉，眸中神色暗了暗。
“真的没事吗？可你刚才……”
谢安安抚的对他牵了一下嘴角。
“我刚才只是在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谢煜闻言，心头一重，生出了几分不安。
他是全程看着谢安操作的。
按照书上所写的操作过程，一步没差。
但……
这两日下来，没一次成功的。
他心底不安翻涌。
“真的有用吗？”
谢安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容我想想，我肯定能找出问题所在。”
谢煜抬眸，就见他神色不太对劲，心跟着抽了一下，扣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下。
“谢安，你冷静一下。也许，就如小乔说的，这办法行不通的。”
“什么行不通？”
从门外冒出的女声，突兀而惊人。
院内人齐齐震了一下，不约而同扭头朝院门方向看去。
乔为初立在门口，逆着光，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莫名的，令人心生紧张。
谢煜身子跟着手蓦的抖了抖，差点站不住。
乔为初眸下暗芒闪过，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仰头，眼珠左右转动，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弋。
“怎么不说话？真有什么瞒着我？”
说话间，她目光往下，朝地上狼藉看去。
谢煜的目光不自觉跟着她的目光转，见状，心虚又着急的低呼一声，一个侧身冲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乔为初挑眉，微微歪头，转眼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谢煜心口一紧，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干笑。
“那什么，有点血腥，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乔为初：额……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
小孩子？
谢煜面上尴尬深了深，连忙摆手。
“哎呀，反正就是，不要看了。”
乔为初眸光一凝，伸手，用力将人拂开。
谢煜想不让，奈何力气不够。
乔为初手碰上的一刹，他感觉就像个破布般被扔了出去。
他一个踉跄跌出。
要不是乔为初心好，还捎带拉了一把。
他这会估计在地上躺着了。
他懵了一瞬，回神再扭头，就见乔为初对自己使了使眼色，好似在问那地上的是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就听乔为初开口唤谢安。
“你在做换血实验。”
话听着，带了点怒意。
他怔住，要出口的话停在唇边，一时没了动作。
谢安：“相信我，我肯定可以的。王爷的情况，我没把握。”
乔为初沉眸，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决。
“你别想。即使有一只兔子活下来，我也不会让你给霍怀瑾换血的。”
谢安错愕，略显激动的反问：“为什么？”
乔为初：“我说过，这办法没用。即使你换了他全身的血，也要看他的身体能否接受。
若是有排异反应，他还是死。”
谢安皱眉：“排异反应，是什么？”
乔为成：“就是他的身体接受不了那些血，就会升起保护机制，要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排挤出去。
而你将他全身的血都换了，那排挤的，就是全身的血，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谢安眸中犹疑拂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
乔为初：“我不会霍怀瑾的命来骗你。”
谢安心绪翻腾。
“可若不用这法子，我根本……救不了他。”
说到后，声音轻的，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乔为初眸色暗了暗。
她来，就是想问毒研究的过程。
可不想，谢安竟将全部的宝压在了换血之法上。
“他还有多久时间？”
谢安面上一暗。
“七天。”
乔为初心口一窒。
“这次怎么……”
谢安低下头。
“上次白厌，几乎将他的身体掏空，还未补好，又中奇毒，就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再加他的用药错误，加速了毒素的蔓延。
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用换血来赌一把。
却不想……
他不由咬唇，面上神色变幻。
“是我的错。”
乔为初深呼吸，将翻腾的心绪压下，开口安抚了他两句。
“你尽力而为。”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
离了谢安的院子，乔为初快步去了书房。
霍怀瑾在那。
他听到开门声，抬眸看去，就见乔为初垂着脑袋，慢慢悠悠的进了门，看着魂不守舍的。
他放下手中书，起身走到乔为初身侧，特意放轻了声音唤她。
乔为初还是被吓到，蓦的朝旁边蹦了一下。
转息，她回神，对霍怀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怀瑾眼下笑意拂过，抬手摸摸她的头。
“出什么事了吗？”
乔为初抬手抓住他的手，摇头。
“没事。”
霍怀瑾垂眸，抬手轻轻蹭了蹭她泛红的眼尾。
“可你这样，不像是没事的。”
乔为初眼角抽着动了动，薄唇微启，但好一会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真的不知要怎么说。
直接告诉眼前人只剩七天的命吗？
不……
她说不出口。
霍怀瑾看出她的为难，眉间无奈拂过，轻笑的捏了捏她的后颈。
“好，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来寻我，有事说吗？”
乔为初闭闭眼，摇头。
“我想再看看宫里那案子的卷宗。”
霍怀瑾垂下手，牵起她的手，将人牵到书桌前。
“正好，我也在看。”
乔为初低头，就见书桌上，摆放着她画下三位死者死状的图案，思绪不由一转，伸手抚上画。
“你也觉得这看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