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茂元的猎犬突然狂吠起来,门口随即传来一阵混乱的嘈杂声。金茂元眉头紧锁,对手下的人厉声命令道:“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情况!”
手下们带着人匆匆出门,却不料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一股巨力破开,他们纷纷倒地。
金茂元脸色大变,急忙喊道:“保护我!”他意识到,一伙陌生的势力闯入,明显是冲着救司念他们来的。
司念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她以为这些人也是金茂元的手下,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后援,几乎不指望会有人来救他们。双方的人很快就打了起来,司念趁乱爬到了祁墨寒的身边。
祁墨寒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司念崩溃地大哭,她紧紧抓住祁墨寒的手,哽咽着说:“我愿意原谅你。如果今天不能逃出去,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祁墨寒的助听器早已不知所踪,刚才金茂元的手下又将他打得半死,他现在完全听不见了,耳朵也流着血。
尽管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他依旧固执地把自己的手举起来,放到司念的脸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就好像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执念,他想要记住那张脸,所有的恩怨,来世再还。
突然,陆枭走了过来,蹲下.身问道:“没事吧?放心,我带你们出去。”司念的眼里这才闪烁着光芒,终于迎来了希望。
司念抱起地上的祁墨寒的头,激动地说:“我们不用死了。我们都不用死了。祁墨寒,你坚持住。”
金茂元已经溃败,陆枭直接和金茂元算清了所有的账。但两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最后警笛声响起,金茂元直接落荒而逃,陆枭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因为警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陆枭临走前,还是过来匆匆地跟司念告了别,说:“等会儿医院的人就会赶到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陆枭说完就走了,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司念和祁墨寒两个人。
司念紧紧地抱住怀中那个脏兮兮,浑身都是污迹和血迹的男人,她的表情安静而祥和,她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祁墨寒,你一定会没事的……”
-
警笛声渐渐接近,随后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刺眼的灯光划破了夜幕。
医生和护士们迅速而有序地将祁墨寒和司念抬上了救护车。那些在外面受伤的人,还有那些晕倒的手下,都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司念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和淤青,并无大碍,她勉强支撑着。不过祁墨寒的情况已经是十分危急,甚至需要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由于多次虐待殴打,他身上多处肋骨断裂,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那种痛,几乎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伤口还在渗血。医生迅速给祁墨寒输血,并紧张地观察着他的生命体征。
“祁墨寒,坚持住,不要睡过去。”医生的声音坚定,又充满了急促。
病床上的祁墨寒,尽管痛苦难忍,他的眼神却始终锁定在司念身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撑开眼皮。
一个护士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轻声对司念说:“他对你很重要,对吧?你说的话他会听。从现在开始,跟他说话,不要让他睡过去。”
司念连连点头,她现在害怕极了,几乎不敢去看心率显示器上面的数字。祁墨寒的心率越来越低,每一次下降,都像是在司念的心上重重一击。
“我原谅你了,你听得到吗?不要睡过去。”司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握着祁墨寒的手,传递自己手上的温度给他,但是他的手却像冰块一样,怎么也暖不热,始终冰冷。
“从现在开始,我们恩怨两清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祁墨寒,只要你活下来,我就和你重新开始。不要睡过去。”
祁墨寒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司念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助听器,至于自己说的话,他会听到吗?可是刚刚的那一抹笑容,就像是他恢复了听力,能够听到自己所说的一般。
但是祁墨寒的耳朵是彻底的不可逆转的失聪,是不可能恢复的,除非人工种植耳蜗,才能不用助听器就能听见,但是祁墨寒很排斥那种手术,宁愿带助听器。
过了一会儿,他陷入了昏迷,眼皮重重的合上了,再之后,无论司念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但是司念依然固执地跟他说话,讲述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哪怕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讲司念对未来的期望,讲如果可以的话,司念希望自己的未来能够有他。
“祁墨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那时候那么高冷,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司念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但更多的是哽咽。
“你总是那么忙,你之前对我一点也不好。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改变了,你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因为你错误的认知。我是恨过你,怨过你,但是现在我只是觉得是上天再捉弄我们,我已经不怪你了,祁墨寒。”
“你不要睡过去好不好,我知道你累了,但请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尽管祁墨寒没有回应,但司念一刻也没有停,整个路上,她轻柔的声音都飘在车厢内。
救护车到了医院后,祁墨寒立刻被推进了急救室。司念本应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她现在脸颊还有一些肿胀,但她拒绝了,坚持要等在抢救室的门外。
“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司念跟护士说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悲伤和绝望,还有害怕。
护士没有再坚持,她理解司念的心情,于是拿了消毒器材了,简单的在走廊给她处理了伤口,最后让她留在了抢救室的门口。
在外面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司念的心里愈发清醒,她意识到自己对祁墨寒的感情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如果祁墨寒能够挺过这一关,她真的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在门外痛苦煎熬时,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司念靠在墙上,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