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往更衣室走去,万一真是血弄了一地,免不了吓着别人,想着过去看看情况,再让人打扫一下,清理干净。
推开门,一抹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祁墨寒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面容矜贵的端坐在这里。
他看着十分清醒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魇一般。
看到司念进来,祁墨寒开口说:“你来了,谢谢你帮我叫医生。查到是谁做的手脚了吗?”
司念抬眸,目光与他对视,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偏偏喝了那杯有药的酒,结果话到了嘴边却打了个转。
“你是不是要和南音音结婚了?”
祁墨寒一怔,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她是在吃醋吗?祁墨寒开口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南音音来了?”
司念点了点头,说:“对,你这药就是她下的。不过这药不是给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被你喝了。”
祁墨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双剑眉染上了寒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音音她又擅自行动,祁墨寒有些庆幸这药是被自己喝下去了。如果是被司念喝了,那他不会放过南音音,也不会原谅自己,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件事如果发生了……
司念打断了他的话,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过也没关系,也没造成什么意外,既然决定了要结婚,就好好对她吧,别再三心二意了。”
他不想让司念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的不在乎这段感情了,要转身和另外一个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没有这样打算,就算要补偿南音音,也绝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自从知道真相后,他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好像弄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祁墨寒急了,想要抓住她的手,被司念躲开了,张嘴说:“不是。当初是个意外,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不是想三心二意……”
祁墨寒以为司念实在提醒自己,当初和司念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对她不好,所以说让自己别再这样了,他想解释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好像是最最无力的解释中的一种了。
祁墨寒又转移话题说:“南音音这药,是想下给你的吧。对不起,是我没有早点发现,不过还好你没事……我下次会盯着点她……”
司念冷笑一声,又说:“好啊,都快结婚的人了,你们都相互监督点,别再弄什么幺蛾子了,好好准备结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
祁墨寒表情暗淡,解释说:“我不是想要跟她结婚,当初是我做了错事,所以我说了会补偿她,但是不是想以这种方式。”
司念摊手说:“那我就管不着了,你们俩爱咋解决咋解决。”
祁墨寒看向司念,眼神带着祈求,说:“不要推开我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可以吗?”
司念冷眼看着这个男人,难道事到如今他还是以为自己会原谅他吗?
司念逼问一步,说:“我们离婚就好了,我想要的就只是两清,互不干涉。”
“不要,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司念挑眉,有些怒意问道:“祁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对我动心了?南音音总是说你和我会旧情复燃,可是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又何来的旧情?”
祁墨寒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开口说:“不是……”
其实和司念结婚的那几年,他并不是没有动心……只是每当意识到自己即将沦陷的时候,他就会痛苦万分,挣扎着让自己剥离开来。
埋在心底的恨意,让他无法放下一切去爱,他做不到,那是他从小就决定要做到事情,所以他只能一次一次的去伤害她,不让自己对她动心,也不让她陷得太深。
司念情绪有些接近失控,继续逼问他继续说:“你敢说不是吗?当初从接近我到答应我的表白,再到和我结婚不全部都是你的计划吗?”
“对不起,当初是我太自以为是……”
司念情绪激动起来,这些天在她心里压抑了太久了,她对祁墨寒就是恨,但是她又想要把那些恨藏在心里,因为现在她连恨他都觉得替自己不值。
当一个人失望到了极致,就会不爱,但也不想恨。而是彻彻底底的和这个人毫无瓜葛,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司念情绪几乎失控,眼眶泛红湿润:“自以为是?你何止自以为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就把我当做一个棋子,可以随意利用和践踏。我不欠你的,但是却被你当做仇人一样报复了好几年。”
司念想起来每次自己的满心期待,换来的都是失落。太痛了,她的爱一文不值,她也一文不值,那个时候的祁墨寒,从来不把她的爱放在眼里,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们也像其他热恋情侣一样,经历了许多甜蜜的瞬间和美好回忆,只是这一切都在新婚之夜悄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已经达到目的,不必在对她有任何伪装,可以肆意对待,丝毫不付出感情,也看不到她的感情。
而这对司念的打击却太大,但是她凭着对他的喜欢,一直默默的承受着,期待有一天,他能够像过去一般对待自己,像结婚前一样柔情似水。
不过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惊心为她准备的杀猪盘。这场骗局,让她失去了所有,包括她的心。
祁墨寒猛的起身,一把拉住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几乎要把她揉碎,颤抖着说:“念念,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是我错了……”
司念的眼泪掉下来,流淌成河,她恨,她不甘心!她猛的推开他,撕扯到了祁墨寒手臂的伤口,干净的纱布透过洁白的衬衫,点点星红,但是祁墨寒只是闷哼一声,依旧死死抱着,毫不松手。
司念低下头,看到那一抹嫣红,她冷静下来说:“松开。”
祁墨寒慢慢松开她,手依旧拦着她的肩膀。他眼里有些湿润,眼眶泛红,声音低沉沙哑开口说:“对不起。”
司念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擦干眼泪,平静的开口说:“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了,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知道吗?”
祁墨寒眼里闪过了一瞬的绝望,他嘴唇有些泛白:“只要让我补偿你,怎么样都行。”
“已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你要用什么来偿还?”司念深吸一口气,眼中恢复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