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寒站在原地,远远看去,像一座雕塑,被结结实实的钉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对司念来说已经失去了重量,他劝不了司念。
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个让她的婚姻充斥着失败和欺骗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劝她。可是,祁墨寒的心却偏偏不肯认输,他无法接受失去司念的现实。
靠近她,就靠近了幸福。
失去她,就失去了幸福。
他驱车回家,一路上心情复杂。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到这个家了,因为南音音在那里,他不想回去,所以一连好几天吃住都在公司。
但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想要回去,因为那个家里曾经有过司念的痕迹。一到晚上,那些回忆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缠着他,一遍遍的告诉他,他已经失去她了,彻彻底底的。
推开门,客厅空无一人。祁墨寒走进厨房,随口问正在忙碌的吴妈:“她不在?”
吴妈给他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应该在楼上卧室。”
祁墨寒抿了一口茶,凛冽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他上楼进了书房。
不久,门被轻轻推开,南音音披着头发,发尾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细吊带睡衣。
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水果切盘走了进来,轻声说:“阿寒,吃点水果,最近工作辛苦了,也要记得补充维生素。”
祁墨寒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眼神就再没有离开过自己面前的文件上,淡淡地说:“放那吧。”
南音音用叉子扎了一块草莓,还未靠近祁墨寒,就听到男人道:“放那。”
南音音只好尴尬的放下了手,说:“好,你一会儿记得吃。”
离开前,她又试探性地说:“阿寒,司念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也很高兴她能够获得自己的第二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她的订婚宴,去给她送祝福好不好?”
她的语气很是无辜,一双无辜的眼睛却划过一丝狐狸的狡黠。
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去祝福司念,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让祁墨寒能彻底放下司念,从此好好对待她。
祁墨寒只是“嗯”了一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吧。”
南音音的脸色微微一变,染上了一丝愠色,但她还是识趣地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订婚宴当天,陆枭一向挥金如土,出手大方。这场订婚宴的现场也是奢华至极,金碧辉煌,比别人的婚礼都要好上千倍。
宴会上,秦悠扬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思考片刻,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安妮走了过去。
秦悠扬微笑着开口:“祁总?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司念的订婚宴。”
祁墨寒看向他,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南音音看着秦悠扬,回忆起这是那个在荷兰对司念有点意思的男人。
秦悠扬瞥了一眼南音音,又说:“不好意思,原来祁总已经有女朋友了,之前在国外,是我冒犯了,以为你和司小姐,你们会是一对。”
南音音接过话茬,语气中显然带着得意:“对,墨寒他一直都有女朋友,而且我们也马上就要订婚了。”
秦悠扬连忙道歉:“原来是这样,抱歉,我似乎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请你们不要见怪。”
他这才意识到,司念和祁墨寒离婚后,竟然真的已经各有所爱了。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些不妥,他很快换了话题,和他们聊了两句别的。
司念那边画好了妆,准备好了一切,摄影师也都就位了。
司念心情平静如水,没有什么波澜,她心想自己这也是第二次订婚了,也许是不会有第一次那么激动了,也正常。
吴清莲看的出来司念有点不太开心,说:“没事吧,念念,是不是太紧张了?”
司念道:“嗯,妈妈,我有点紧张。”
吴清莲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只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今天是个挺重要的日子,她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并且她看的出来,陆枭这人挺好的,只要专一就好,不能像祁墨寒那样,家里有一个,外面还有一个。
订婚宴开始,陆枭走上场,讲话,迎接新娘,走着标准的流程,他已经把要说的话提前都记好了,说了很多却丝毫没有卡壳,很是流畅,现场氛围很好,司父司母也都有点感动。
司念始终平静的微笑着,让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台下的人,每个人有些自己的心思。
秦悠扬看向司念的表情平淡,但是那双眼睛却极力的在隐藏着什么。
祁墨寒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司念,就像整个世界,他眼中只有她一样。
南音音喊了他一声,他回过神来,起身离开了。
他靠在游轮边拿出烟,想要点火,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已经不成样子了,根本点不上,他干脆直接把烟和打火机都丢进海里。
海风胡乱的吹着他的头发,凌乱的发丝在一张精致的面容上飞舞,海风很凉吹的他额头上的薄汗都凉了下来,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点也静不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和司念的那场婚礼,虽然他目的不纯,但是那个时候的司家如日中天,司念更是老两口和司恒捧在手心里的珍宝。那场婚礼,整个海城没有一个人不羡慕的,司念自己也很满意那场婚礼,笑着和自己说她是最幸福的人。
……
他突然不受控制的冲了进去。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没有他她怎么能够幸福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一纸婚书,双方正要按手印的时候……
他冲进去拉过司念的手,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双目通红,精神状态看起来极其的不稳定。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啪——”司念被吓到了,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清脆的打了过去。
“疯了吗?”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场一片哗然。
“嗡——”
他的耳朵突然炸开了,什么都听不见,刚刚那一巴掌已经把他的助听器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耳朵听不见,嗡嗡的,震耳欲聋。
脑袋也嗡嗡的,好痛,祁墨寒捂住自己的头,几乎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