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里。
病人太多了,陶斯言初来乍到不清楚华区卫生院的规矩,抱着迷迷糊糊的骆时宜焦急得拦住了查房的医生,红了眼:“医生,她病了……”
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唯独在遇到骆时宜的事,回 回都是手足无措。
老医生正想开口骂他咋不按规矩流程走,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身穿绿色制 服的陶斯言,到嘴边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跟我来,同志,你的证件呢?”
“病人是你的家属吗?”
他瞅了眼骆时宜高高肿起的伤口,不免蹙眉:“这手都发炎了,怎么现在都送来?”
组织上有明确的要求卫生院,要厚待部队里的同志。
“是家属。证件用我的,用我的。”危予安连忙嚷道,把证件递给了医生身旁的护士,指了指陶斯言解释道:“他是我的队长。”
他一听这话,以为骆时宜的手要保不住了,连忙焦急道:“医生,她是研究员,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她的手。”
“钱不是问题,她有的是钱,请你一定要尽力医治。”
老医生堵在喉咙的话一哽:“………”
这话咋听着怪怪的?
这会儿的人太多了,老医生找了好几个医疗房都有人,无奈之下把三人领回了办公室,给开了退烧的药水,输上液才着手处理起了骆时宜手臂上的伤口,拆了重新缝合。
“骨裂了,肩膀得打石膏。”
“咔——”
没接好的手臂再度被卸下,疼痛让骆时宜猛得睁眼,下意识想要猛地咬唇,却被强硬塞了半只手掌进嘴,陶斯言另一只大手覆上她后背轻拍,温柔安抚她的情绪:“乖乖,很快就好了。”
这一幕落进一旁的护士眼里,对着两人满脸的探究,一副“我嗑到了”的模样。
骆时宜这才发现,她一直被陶斯言抱着,而这厮一直把她当孩子哄呢。
“坟友,要不你放我坐着。” 她“唰”一下,耳尖瞬间红了起来,忍不住表示扛着:“我不是小孩了!”
这要是被看见了,成何体统!
陶斯言不干,在这件事上尤为坚持己见,摁住了她:“但你是病人,我担心你。”
“你在船上让所有人都休息了,唯独就是落了你自己。卫生院已经没有多余的病床了,现下只能委屈你在我怀里睡一觉了。”
他语气里带上了胡搅蛮缠,有些不满的挑眉:“骆时宜,你现在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谁?”
办公室里,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危予安一见情形不对,立刻找了个由头也跟着老医生出去了,把药和空间留给了两人。
是谁?
还能是谁?
“男…朋友。”骆时宜没好意思嘀咕了两句,声音压得挺低的。
“呵—”
陶斯言嗤笑一声,捏住了她的下巴,重重吻下,眸里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撕碎。
与两天的温柔不同,这次带着强硬的入侵和丝丝的埋怨一齐从这个吻宣泄而出。
他强势地让她松口、他得以侵入牙关后,才轻轻扣着她的后脑,收起了刚刚那刹泄出的霸道,目光专注而温柔离开她的唇,认真问:“你当初跟我外公到底谈了什么?”
他很想知道,她也知道他所图远不止停留在轧朋友的身份上。
“也没啥。”骆时宜还是对他隐瞒了一大部分的谈话内容,阖了阖眼道:“白老先生想托我问问你,要不要去篱笆子见见你奶奶?”
“就这?”
“就这些。”
就这么一件事能聊一个上午吗?
陶斯言显然不信,但也不吭声,将她放在椅子上,把桌子的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后摁在她肩膀上的淤青,下了重手揉 搓。
“啊——疼、疼……”
骆时宜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龇牙咧嘴骂道:“陶斯言,你故意的!!”
“你轻点!!”
她的声音嚎得透过门传出了走廊,引得不少病人目光流连忘返,疑惑里面到底出啥事了?
以至于带着一部分图纸匆匆赶过来的燕军文听到这种声音,不免停下了脚步,产生怀疑问:“危大校,这两人青天白日之下,在这么神圣的地方玩的这么花,是不是不大好?”
此刻危予安耳朵贴着房门,也想知道两人在里面到底发生了啥事,咋骆时宜这声音跟杀猪似的,该不会是两人因爱生恨掐起来了吧?
想到这,他立刻拧着门把手想要闯进去却发现门锁了,不得已之下,只能一边撞门一边吼:“王丧彪,骆老师是女同志,你可千万不能动手啊,你要真动手了。回京市了,我爷肯定饶不了你!”
燕军文一听陶斯言和骆时宜打起来了,当即加入劝说队伍,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陶斯言大卸八块。
“砰”了声,门忽然开了。
陶斯言没好气睨了眼两人,就差一点点骆时宜就松口了,冷着脸举起手:“我去洗手。”
骆时宜蔫儿吧唧歪歪的倚在凳子上,但面色已然好了很多:“燕工,有事?”
一看是误会两人了,燕军文连忙拿出了阿大派人送出来的一部分图纸,只是有些皱:“这是一部分图纸,你瞧瞧那老 毛子有没有骗咱们。”
“但是那老 毛子说图纸不卖,可以派技术员协同造完剩下的部分。”
骆时宜接过来看了一部分,发现是区域配电系统的部分的图纸,哪怕只有一部分,她也能联想出完整的图纸。
不得不夸得是,S国的研究员肯定是耗费了毕生心血才画出来的设计图,哪怕是后世的一些航母,远不及眼下的这艘航母设计的精致。
“不行!”骆时宜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图纸必须握在我们手上。”
“改造用得上,你们教学也用得上。”
而且,怕就怕在那老 毛子的举动别有用心!
“要真不给,那就别怪我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