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jun工厂,灯火通明。
走廊里依旧人来人往,不少同志依旧不分昼夜的加班。
“蓝同志,资料整理好了吗?”一位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闯入办公室,见蓝珠善趴在桌上睡着了,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本来整理资料这活不是蓝珠善这种技术员干得活,但是今晚蓝珠善跟抽风似的,殷情非得跟要帮他整理资料,他这才让蓝珠善整理资料。
本来他就对关系户不待见,这下心里对蓝珠善的印象变得差了。
蓝珠善被这么一吼立刻站了起来,似乎真的害怕对方生气,慌张之下,失手打翻了放在桌上的图纸,连忙低头认错:“抱歉…谢主任,我画自己的太深入了,忘记了你的资料,真的很抱歉。”
话一出,同一办公室的同志纷纷侧目,但都在观望情况,没有人出言帮她。
毕竟能进厂里的都不是傻子,大家都不想为了蓝珠善从而去得罪谢主任。
谢主任一听这话,心里更气了,要是蓝珠善找个别的理由糊弄他,他还能相信酌情放过蓝珠善,偏偏是画图纸这个理由,他被气笑了:“你画什么图有我让你整理的资料重要?”
说完,他一把抢过蓝珠善手里的图纸,满心怒火的要看看是什么破图的时候,目光忽然在图纸上挪不开了,表情越看越严肃,翻来覆去将这几张图纸看了好几遍。
蓝珠善也紧张的捏紧手心,心里很忐忑。
她没蠢到直接拿陶斯言给的手稿图拿出来,那不就是赤 裸 裸的告诉所有人,手稿图是她花钱买来的吗?
她而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图临摹出来了几张,为得就是今晚能让谢主任看见。
“这是你自己的画的?”谢主任面上严肃,以他带了蓝珠善一年的时间所了解的,这图纸根本不像是蓝珠善能画出来的水准。
就这么说吧,如果蓝珠善能画出这样的图纸,这样的天才绝对是进入军工厂核心的领域。
蓝珠善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面对他的态度,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哽咽道:“谢主任,这图是我在下班时间画的,画了大半年了………您能不能别给我处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大半年?
“这图纸你没有画出一套的?”谢主任掀起眼皮子淡淡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打破心里的防线,但语气柔和下来了几分:“你跟我来办公室。”
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图纸上画的就是这两年重新启动的“一号战斗机计划”,当时因为接手这个计划的骆观棋出了意外,被迫暂停了计划。
两年前重启的原因,是因为高考恢复了,外国留学归来了一批同志和平反后的人才同志陆续回归,这才有了人能勉强接手骆观棋的“一号战斗机计划”。
但是呢由于国内自主设计战斗机的经验有限,导致研究设计效果不理想,所以两年来,战斗机的图纸和用材方面迟迟没有确定下。
而他手上这一份图纸,虽然不完整,但是粗略看了下来,跟当年骆观棋提出的设想非常接近。
如果这份图纸能完整提出来,他相信,华国的第一架战斗机在三年内能实现。
蓝善珠跟他到了办公室,虽然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沮丧,可内心实则非常激动,她不知道能不能瞒天过海!
果然,谢主任好脾气的给她倒了杯水,旋即将图纸放下对她道:“我去找危总工,蓝同志稍微等我一下。”
找危壹的原因之一是,这老头虽然的专业不是造飞机这领域的,曾经跟无数技术员打过交道,骆观棋也在内。
如果蓝善珠的图纸有问题,危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可偏偏,他赶到通讯室,指名道姓道:“接危家的电话。”
通讯员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谢主任,您想找危壹同志吧?但是他特地来叮嘱过通讯室不要浪费资源,这几天他出公差了,请您谅解。”
“危总工有没有说交代他去哪里了?”谢主任有些焦虑问,这下麻烦了。
通讯员很遗憾摇摇头:“没有。”
谢主任道了谢,有些不甘心的走出通讯室,旋即灵光一闪,立刻去绘图室,一看灯光亮着,赶紧进去揪人:“老钱同志,快赶紧跟我走,有一套 图肯定能解你的燃眉之急,快快!”
京 市的12月下雪了,寒意透进骨髓,冷得令人发抖。
钱女士还没穿上外套就被拉走了谢,一路上被冻惨了,她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欠揍的谢主任了。
十分钟后。
老钱同志看着桌上的手稿略带震惊,露出了跟谢主任一模一样的表情,问了相同的话:“这设计图……真是你画的?”
蓝珠善故作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焦急问:“是,领导,有什么问题吗?”
“别激动,我们只是确定。”老钱同志撅着嘴,有些怀疑似的问了几个关于发动机问题和外形设计上的疑问。
蓝珠善在下午直到晚上的那段时间都在查阅资料,所以对她提出的问题一一对答如流,甚至主动交代道:“其实我一直很仰慕骆上 将,所以从进军工厂这两年,我都在学习他留下的资料。”
“是不是我的手稿出了什么问题?”
老钱同志没有给出确定的回答,反而问:“如果再给你一段时间,你能把剩下的图完整的画出来呢?”
“能。”蓝珠善很自信的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家里还画了一部分图纸,只是………”
她没说完,又表现成自卑的模样底下了头。
老钱同志和谢主任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先后出了办公室的门。
老钱同志沉思了片刻,出于对人才的爱惜,还是道:“谢同志,召开会议吧,如果她能在两个月内画出完整的图纸,就让这位小同志加入我们吧。”
她想了想,当初骆观棋也不是凭空出世的天才?惊艳了整个军工厂。
从这份手稿初步分析,并不像是抄袭的,而且如果是抄袭,蓝珠善的表现未免也太自信了。
“说不定,咱们的骆总工后继有人了。别忘了通知危同志。”
谢主任沉默了会,还是道:“行。”
没多久,老钱同志先一步去广播室通知紧急开会了,而谢主任再次再次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这会态度软化了下来,向蓝珠善伸出手,郑重道:“蓝同志,跟我去开会吧,如果可以,请你在会上讲解一下你对这么图纸的思路吗?”
“好、好的!”
这一刻,蓝珠善有些激动,她成功了,甚至即将扬名!
而此时,修理铺里。
骆时宜刚回来,找出当初自己拉来的蛇皮袋,把三轮车的零件全都给倒了出来,准备焊锡。
叶六这会儿拿了一沓图纸走了出来,不是她给的扫描仪的图纸,而是骆大国塞给骆时宜的那一叠图纸,“老师,这叠图纸是你画的吗?这个符号啥意思呢?”
这图咋抽象的让人看不懂?
还是说,他与骆时宜之间的智商的差距不能用勤奋缩小?
骆时宜只是浅扫了一眼,放下焊锡工具,什么也没有说蹲在地上把那叠手稿图拼凑了起来,几张杂乱无章的手稿图瞬间拼凑成了大型战斗机最终稿:“不是我的图,这是战斗机原稿图,至于那个符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像是材料代码,又不像是,而且每一章都有类似的符号,像是什么专属标记。
这个除了她爹本人还活着能解答,否则她想要解出答案还是得废点时间,也有可能一辈子也解答不出来这个符号的含义。
毕竟,每个人画图都会有点小怪癖,她自然也有。
骆观棋的手稿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实则井然有序,就像是一种防伪手段似的。
骆时宜盯着哪个符号看了很久,无意识开口:“应该是为了防止图纸被抄袭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