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宜被沈文谦缠了一天,引得陶斯言醋意大发将人带走,她一度沈文谦是接受不了青年人才计划的停止才找了过来。
直到她带燕军文登上码头万家早就停靠好轮船,正疑惑陶斯言去哪里时,沈文谦还是不死心的在夜幕下徘徊。
目光遥遥相望之间,骆时宜敏锐捕捉到了沈文谦那道视线不是给燕军文的,而是给她身后的万姝的。
“啧啧,万小姐跟沈工什么情况?”她立刻自来熟似的攀住燕军文的肩膀,将人拉到角落里压低声打探。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和万小姐呢。”燕军文咋舌两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那小子昨天跟我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收他当助手。”
他没好气拍了一把骆时宜的胳膊:“你这美人计使的不错啊,他强烈要求给你当牛做马,让他捡垃圾也成。”
“对了,我啥时候能见到你们口中的S国财政部长?”
美人计?
她啥时候使美人计了?
坦白来说,她对心里已经有了助手人选,沈文谦并不在她的助人名单上。
没别的,这人是个端王又是个事B,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事端会延绵不断的。
见从燕军文这问不出什么,骆时宜转头直接去问正主了,一副好事的模样,明晃晃将想问的事写脸上了,万姝一下子就猜到了,只道:“骆同志,你不用管他,就是跟我解除婚约后悔了。”
“他想回来的唯一条件,只能比你厉害。”
这话说的轻松,像是什么很简单能达到的条件。
骆时宜:“………”
她难不成为了辨别爱情标准的条件吗?
她正想再开口时,目光扫了眼忽然起风的海面,夹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格外的刺耳。
这是要起大浪的节奏啊!
她瞬间警铃大作,扬声大喊:“所有人,快进舱里面!起锚,开船。”
“可……检修的技术员还没有过来呢,主机的齿轮箱转速感应器故障了,还不能走啊!”
人群里不知谁焦急喊了一句,犹豫不决是否要离开。
这是艘货船,上面运了不少东西是通往港市的货物,要不是突然接到绕道来京市接应的通知,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如果窗上没有技术员,感应器故障得不到及时维修,货船贸然出航,货物损失是小,但不能拿全船人的性命去赌啊!
眼看海啸已经起来了,情急之下,骆时宜大喊:“有大浪啊,我也是技术员,快开!”
这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无声落在所有人耳中,几乎是几分钟内,锚起,货船缓缓开了起来。
但还是走的慢一步来了,巨浪像是窥见了他们的心思紧追而来,几米高的巨浪犹如吃人的窟窿高高扬起,就这么的带着巨力一落而下!
万姝由于穿的高跟鞋走得有些慢了,也没有料到大浪波涛 汹涌的袭来,一瞬间,儿时的恐惧再度袭来,让她的脚仿佛是生了根,再难往前挪动一步。
所有的焦急大喊在一刻她仿佛都听见了。
恐惧在死亡面前是无比的渺小。
千钧一发之际,在大浪落下的一刻,一道灵活的身影迅捷将她扑 倒在地,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海水的推力。
饶是如此,轮船被这么来了一次,船身剧烈摇晃不止,连带货物也是摇摇欲坠。
浑身湿透的骆时宜抱着万姝被巨大的推力撞上了冷冰冰的硬 物,眼看要被甩出去了,左手因为试图抓住绳子被活生生勒出一条血痕,甩脱臼了,就这么不甘心的看着绳子从手中滑落。
“小孩!”
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随着有力的双手稳稳托住了两人,陶斯言将人抱进怀里,焦急得用腰间的绳子拴住骆时宜和万姝,一股巨大的拖力将两人从大浪的吸力里抢了回去。
骆时宜饶是平日里再有使不完的精力,也在这一刻精疲力尽了,无比乖巧的靠在男人炙热的怀抱里。
这一幕触目惊心,见到两人平安归来,那悬着的心脏才悄悄落下。
首当其冲哭出来的汉子是船长,自责的忏悔要不是他犹豫不决,两人不会险些丧命!
万姝看着骆时宜胳膊无力的垂在一侧,鲜血直流,泪水像是开闸的水龙头流了出来,手足无措道:“骆同志,我……对不起…”
她知道骆时宜那双手很重要,她本以为会交代这里,却没想到骆时宜不顾性命救她。
结果她没出事,反而是骆时宜却因为她受了满身伤。
“我没事,你不必自责。”
“只是货船声有问题。”骆时宜小脸此时毫无血色,顾不上安慰她了,脱臼的疼痛充斥大脑,还是让陶斯言放下她,向燕军文叮嘱道:“燕工,你去查看一下除了齿轮箱转速感应器故障,重点排查气压夜高缸和螺旋桨,我处理完伤就找你。”
旋即又看向危予安:“危同志,等船身摆定停下来后,带几人查看一下损坏处,我会修葺。”
“而且,货船为什么会没有检修呢?万小姐要排查了。”
所有的轮船出海前,都是有一套严格的检修程序的,不应该会出现齿轮箱转速感应器故障这种大问题的。
这问题让在场的船员不由得一震,有几个人已经脸上出现了心虚。
交代完这一切后,她也没问陶斯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摆手示意让陶斯言搀扶着她去处理伤口了。
陶斯言心疼得哪里舍得让她自己走,当即将人打横抱起,直奔房间处理身上的伤了。
船上是有医生的,但是像骆时宜这样的伤,船医建议最好是去医院,船已经航行很久了,早已经离岸边远去,她没让返航。
因为S国的财政部长已经到达了华区,走船渡,去华区最少得要两天的时间,这点伤忍忍就过去了。
况且,这次受伤只是意外。
燕军文瞧着地上的一团血迹,心情沉重,面对其他人的殷切目光,最终将他只会造坦克不会修船的话咽下去。
他硬着头皮开口:“走走,带我去运行舱看看。”
也不是任何人像骆时宜那样,跟王八一样全能的。
但是装腔作势安抚人心他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