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骆时宜等来想要的答案——批准她的请求。
乔森匆匆赶来交接工作,得知林霜降和陶斯言领证的消息很诧异,但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句:“注意安全,和他活着回来。”
他知道,这次不让骆时宜去,陶斯言要真发生意外,那就是骆时宜一辈子的遗憾。
骆时宜抬头望了望天,抬头望天眨了眨眼睛,鼻子酸涩“嗯”了一声。
为了第一时间能够赶去854农场救援,组织再次决定启用运10作为交通工具,让骆时宜作为技术人员和指挥长随运10起飞,前往854农场。
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在密闭的空间里,骆时宜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在落地后,由于854农场偏远,还得转乘大卡车。
终于在天快亮时,他们才终于抵达一片狼藉的854农场。
断壁残垣,泥浆遍地,空气中混杂着水腥、霉味和隐约的药水味。
伤员们被集中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大仓库里,呻 吟 声、安抚声交织在一起。
骆时宜第一时间跳下车,扛着医疗包目光急切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搜索,歇斯底里喊:“陶斯言!”
然后,她看到了他。
陶斯言只穿着一件湿透后紧贴在身上的绿色背心,手臂和肩膀上满是泥污和擦伤,耳朵包扎了,正和几个队员一起就地扎营,试图加固一处摇摇欲坠的棚顶。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嘴唇干裂,却依旧有条不紊指挥。
“陶斯言!”骆时宜喊了一声,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和无法抑制的激动。
陶斯言猛地回头,看到站在风尘仆仆却眼神亮得惊人的骆时宜,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将她狠狠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勒得她骨头生疼。
“胡闹,这里多危险!”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庆幸和后怕,“你怎么能来?”
“我收到求救信号了。”骆时宜埋他在怀里,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所以我必须来。”
“而且,我就是来救援的技术人员。”
她挣脱他的怀抱,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混乱凄惨的景象,目光最终落回他脸上,那里有疲惫,有担忧,但更深处是和她一样的坚毅,“通讯设备在哪?发电机状况怎么样?药品和物资清单有吗?现在最缺什么?”
一连串专业而急切的问题,瞬间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陶斯言看着她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娇气,没有畏惧,只有冷静和专注。
他所有劝她回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短促的指令:“跟我来!”
救援工作刻不容缓。
骆时宜带来的药品和少量高能量食品立刻被分发下去,缓解了燃眉之急。而她真正的战场,是那堆从泥水里扒拉出来、已经瘫痪的通讯设备和那台时好时坏的柴油发电机。
没有片刻休息,骆时宜立刻投入工作。她挽起袖子,也顾不上泥污,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包,动作麻利地开始检测、拆卸、清理。
陶斯言安排了两个懂点电路的战士给她打下手,自己则一边指挥着现场的清理和安置工作,一边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那个在杂乱线路和设备中专注忙碌的身影。
骆时宜的额头上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始终紧盯着手中的万用表和电路板。
偶尔,她会和陶斯言有短暂的眼神交流,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需要——递个工具,或者告知某个部件的寻找情况。
时间在紧张的抢修中流逝。
发电机首先被她“捣鼓”出了更稳定的输出,确保了临时医疗点和指挥点的基本用电。接着,重点攻克那台核心的电台。替换烧毁的元件,重新焊接断裂的线路,烘干受潮的模块……她的动作又快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
陶斯言看着这样的骆时宜,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骄傲、心疼……种种情感交织,让他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深沉。
傍晚时分,那台沉寂已久的电台突然发出了“嘀”的一声轻响,随即,代表电源接通的指示灯稳定地亮起了绿光!
“通了!电源通了!”旁边负责摇发电机的战士激动地喊了一声。
骆时宜长舒一口气,她熟练地调整频率,戴上耳机,手指在按键上快速敲击起来。
“这里是854农场临时指挥部,呼叫组织,收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854农场……”
清晰而稳定的信号,夹着她她冷静的汇报声。
这意味着,救援力量可以更精准地投放,里面的情况也能及时传递出去。
陶斯言走到骆时宜身边,用力握了握她沾着油污却异常稳定的手:“小孩,辛苦了。”
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三个字。
骆时宜摇摇头,勾唇:“这趟我没白来。”
危机暂时缓解,后续的救援队伍和物资也在赶来的路上,众人的心神稍稍放松。
夜色降临,临时营地点起了篝火。
骆时宜和陶斯言并肩坐在一处稍微干燥的土坡上,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陶斯言。”
“嗯?”
陶斯言将人抱紧怀里,替她挡住大部分的吹来的冷风。
骆时宜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郑重和坚定:“陶斯言,等这事结束以后,我们补个“洞房”如何?”
陶斯言看着她眼中的认真和决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滚烫。
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的环境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盛大的仪式,甚至可能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
可偏偏是这份在废墟和灾难中生出的情意,显得如此珍贵而厚重。
他哑了声,挑眉:“小孩,你不后悔?”
“你后悔吗?”骆时宜眼里带着光:“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媳妇儿………”
他低声唤道,带着一种全新的、沉甸甸的归属感,“我从来不后悔。”
相反,他很期待,同骆时宜的接下来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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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林霜降创立研究院,同时以首位女性的身份兼任jun工厂的最高职位,成为最年经的女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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