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国被怼得脸色通红,碍于余枝花是大院里的嫂子,不好直接发火,只能憋着。
往日被人捧着的神气样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彭春菊不乐意了,将陶正国挡在身后,为陶正国说话:“余枝花同志,你说话也要讲究证据,我们这也是出于没办法才这样做的,老陶这几年的身体愈发不好,受不了刺激。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这百善孝为先,为了老陶的身体,我们才做出这种痛心疾首的决定,把………”
“行了!”小谢主任不耐烦的摆摆手,一本正经道:“我不想听你们扯大旗,我来想问,这事是陶同志你惹出来的,现在陶斯言不符合去北大荒援建,他的位置你想让谁代替?名额也是你亲手推上去的,因为你的隐瞒导致我们工作的失误,那这个责任是不是该由你来负责?”
谁乐意听陶正国那点小肚鸡肠的家事,这俩面相刻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家还有两个孩子,都符合条件,组织上说了,军 人不是硬性条件,你看看?”说着,她往陶正国身后瞧了两眼。
她可是记得陶斯言说了,这两人都符合条件的,但感情好,要不都打包去援建北大荒,这样都有个照应!
陶君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烦躁的拒绝:“我是有稳定工作的,再说了,我是国家稀缺翻译人才,更不符合条件了。再说了这事跟陆政委说一声不就成了?陶斯言理应为人民服务,这是他身为军 人的职责。”
“就是,这事本来就是他的问题,你们应该找他啊。”陶惠赶忙帮腔。
一涉及到自身利益,两人也顾不上跟陶斯言演什么姐弟情深的戏码,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
他们才不要去什么又穷又苦的北大荒援建。
方菲菲之所以想要回京市,不就是农村又脏又苦吗?一封封诉苦的信他们都看了,也了解了农村的情况。
之所以不接方菲菲回来,是因为姑妈早就有了儿子,接回来哪哪都要钱,不就加重了负担吗?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农村出来过上现在的日子,脑子有病才回去北大荒援建!
等彭春菊想要呵斥两个孩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大院里的人瞧这两人的眼神多了一丝考究。
他们在大院里演了那么多年的兄妹情,好后妈,在这一下午,就因为援建北大荒的事全毁了。
早知道她就不劝陶正国送那个野种去北大荒了,这叫什么事啊!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小谢主任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就算陶斯言同志符合条件,你们也做不了他的主,他的户口跟你们在一起吗?”
“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他父母,咋就不能做他的主?”彭春菊立刻反驳道。
陶正国猛然抬头,眸子一缩!
彭春菊不清楚,但是他想起来了。
对了,那孽子的户口是在白家,跟他老丈人一块……
小谢主任继续提醒道:“再说了,陶斯言同志小时候发过大病,虽然那么多年了没法过病,也有证明他痊愈了。但这事也有万一的,一旦他被援建这事刺激了发病了,那不就是浪费地方资源了嘛?”
“陶同志,陶斯言是你儿子,这事你不清楚吗?”
小谢主任眼里带着浓浓的嘲弄,说出的每一句话无时无刻都在捶他的偏心!
陶正国脸色涨红,厉声否认:“这怎么可能,他要是有大病,又怎么能进部队呢?”
“哦,他是你亲生的吗?连他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吗?”小谢主任一副嫌弃的模样:“那你知道他现进那支部队了吗?”
从初见陶正国的一派正值,大公无私到现在的种种推诿,在她那的大公无私的印象已经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了。
这话就差指着陶正国的鼻子问,他是你亲生的吗?
如果是,请出示亲子证明。
陶正国张了张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这孽障有个屁病,他就是装的,恨不得把陶家搅得天翻地覆。
余枝花忽然出声:“我好像知道斯言小子得了什么病了,当初陈老师为了这病找了不少医生哩!”
“神经病啊!”
“我记得这病当时还是你们两口子带陶斯言去卫生院看出来的!你们忘记了啊?当时你们满大院说的哇!”
“说是他哐哐打人不对劲,结果是得了这个病。”
余枝花婊里婊气的话憋着笑,恨不得找个地方放声大笑。
众人沉默:……………
死去的记忆攻击他们,的确有这个事。
当时这两口子还怕大院人不信,特地拿着诊断报告挨家挨户的说明、展示。
于是,那几年陶斯言打人更频繁了,谁都打。
陶正国:………
彭春菊:………
他妈的,谁能想到当初她为了养废陶斯言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收买医生随便写的病,如今砸了自己的脚呢!
“这不就对了吗?陶正国同志,你看看大院里的同志都比你关心陶斯言同志。”小谢主任讥讽道,往后指了指陶君饶:“他是翻译人才?说明读过很多书了,北大荒正是稀缺这种人才,教孩子正好,他非常合适!”
陶正国一看她点名自己最长脸的儿子去援建,气的破口大骂:“我这个儿子跟那个败家子不一样,不是让你们送去那种穷地方作践的!”
说完,气急攻心,捂着胸口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
这会儿危予安和陶斯言去京大找危壹,从鬼市拿到了瞄准镜和望眼镜的模板,还把骆时宜给捎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骆时宜则是脖子背着包到处溜达,现在的京大和后世的京大很不一样,导致她很想去现在京大的图书馆瞧一瞧,看有没有木
仓械一类的书可以借。
办公室里,危予安等不及危壹来,让陶斯言等,他则是带上其中一张图纸追上骆时宜去问困惑去了。
“这小子慌慌忙忙的跑了,外边有他一见钟情的女同志?”危壹下课刚一进来,就撞见危予安匆忙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时间跟他打。
不,比一见钟情更可怕。
当初陶斯言拦着骆时宜收危予安的钱,是有原因的。
危予安的亲爷爷危壹本身就是兵工厂的开创者,危予安要真有天赋,危壹能放任亲孙子去进部队?
“有个小流 氓愿意教他机械理论入门。” 陶斯言轻描淡写道。
危壹沉默良久问:“他救了人家祖上十八代的命?”
他也不是没尝试教亲孙子,这么多年,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朽木尚可雕,石头没法雕。
陶斯言笑了声:“他有钱,小流 氓缺钱。”
“………希望你口中的小流 氓能多坚持几天……”
危壹以为陶斯言口中的小流 氓是个男青年,不禁感慨,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等到好为人师的男同志解救他了。
他感慨完才把目光放到桌上的木雕模板和多出来的图纸上,不禁眯起眼睛问:“这新的图纸和木雕模板是同一人做得?新画的加特林有点意思,人来了吗?”
图纸画得这么精致,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嗯哼,同一个人画的?”陶斯言叼烟的动作一顿,不禁来了兴趣,反问道:“危爷爷,你确定?”
危壹将上次的望眼镜图纸和加特林的图纸比对了一番,两张都重新看了一遍,肯定的指着两张图相同处:“是同一个人画的,她在转折点会特地加重,还上阴影,这是一个人多年的习惯形成的风格,很难改变。”
“这不只是一张图纸,她还当成艺术品,说明她审美很高,说不定还进修过美术。”
他眼里闪过欣赏,拉回话题:“这个人是不是跟你们一起来了?”
陶斯言神情暗了暗,想起那封信里的一句话“打五折,就打他骨折”的确像骆时宜的张扬作风,矢口否认:“哪能啊,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也是偶然得到的图纸。”
性 感吗喽188是不是骆时宜的事还有待考究,说不定世上还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呢?
趁危壹陷入失望里,陶斯言交代完剩下的事就要去找骆时宜。
他还有件东西想要骆时宜帮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