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言这会不知道自家老子没有容人的肚量,暗地里跟他玩了一把阴的,依旧奔赴当年母亲下放前所呆过的地方。
骆时宜紧赶慢赶一天,转了好几趟交通工具跟阿大回到镇上,等到下河村又是黑夜。
阿虎瞅着低头睡的东倒西歪的骆时宜,想着是她把自己捞回来的,心里很感动,站在一旁观察问:“阿大,这样睡对孩子脖子不好,俺给她找块东西垫垫?”
以后这妮子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默默将她的地位供奉成了跟阿大一样。
阿大:…………
他彷佛看见了自己培育的忠心耿耿一棵树有被带歪的迹象,心情异常复杂。
这会蹲在村口的大队长见到了这一幕,欣喜若狂的往前奔,挤开两人摁住骆时宜的肩膀使劲摇:“妮子,你醒醒,出大事了!”
说实话,他两天不见这手黑的妮子还怪念想的。
骆时宜睡眼惺忪,此时被强行晃醒,只觉得脑浆都要变成一团浆糊了:“大队长,再晃我就要去见我爹了,到时候我找你家祖宗告状。”
大队长:“………呸呸,你这妮子说啥晦气话。”
净胡扯要吓唬人!
“我告诉你,你说的发电房要造不成了。”大队长一脸的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村里人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都说我骗人,别说没人挑粪了,他们还扬言要拆了发电房。”
他已经阻止好几回了,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这两天他独自挑牛粪挑到腰酸背痛,两眼一睁就是挑牛粪,真印证了那句话——人生绝望。
“那就把闹得最凶的那几户停了,是他们没福气。”骆时宜风轻云淡给了个方案,从不内耗自己。
她信奉的人生第一准则是,事情有了问题,第一时间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大队长欲言又止,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可带头闹事的是村长家的姻亲,而且他们还……欺负到你家那了…”
骆时宜不在的这几天,那群人甚至带头闹到了骆大国面前,往人家面前泼粪!
那天要不是人方知青去帮骆家挑粪及时发现把那几人赶走,恐怕就酿成大祸了。
他想把这几人抓起来扭送公/安的,却被一群泼妇撒泼打滚阻拦了,等他找上门去的时候,带头的几个男人早就躲起来了。
听到这话骆时宜瞬间没了睡意,冷着张连忙跑了回去,脚还没踏进去,一股猪屎味直冲脑壳,但她顾不上冲了进去:“爷,娘!”
坦白来说,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人对她这么好,骆时宜不害怕骆大国和骆曦出事那是假话。
“你嚷啥,别嚷了。”方菲菲从旱厕里走出来,手里还着没用完的苞谷芯,压低声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们刚睡下没多久。”
说实在,她还没想到骆时宜家还真藏了个大疯子,但无论怎么疯,那疯女人还是疼爱骆时宜的。
讲真的,她还挺羡慕的。
骆时宜听到这话心里才松了口气,想问这方菲菲是教训没吃够吗?还敢住她家时,屋里忽然燃起一抹很暗的光,骆大国步履缓缓走出来了,看见她时浑浊的双眼一亮:“回来就好,饿不饿阿?俺给你煮红糖水蛋吃。”
“你这死妮子,可别打方知青了,她虽然犯了一点小错,但是知错能改,这两天也是有她在,帮了我不少忙。”
方菲菲听到这话,傲娇的下巴一抬:“那可不。”
“是被知青/楼的人排挤了吧。”骆时宜毫不留情的戳破,村里的流言蜚语她听了不少,其中有关于方菲菲占三分之一。
骆大国给煮红很快,她再抬头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碗加了猪油和葱花的糖水蛋糖水蛋,很简单但闻起来很香,勾的她食欲大涨。
屋里的每个人都得了一碗,只有她碗里的是加了猪油的和两个蛋,这是独属于的骆大国对她的偏爱。
方菲菲对她的洞悉默不作声,搅着碗里的蛋红了眼眶,准备吃完就离开:“我知道我敲诈你,是我不对,我也受到惩罚了,现在也回不了城了,待会我就走。”
要不是给家里写的信石沉大海,让她感到了绝望,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被知青办的男同志骗了身子,更不会把主意打到骆时宜身上。
她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方菲菲吃着吃着,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还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好啦,谁都犯过错,但能改正在俺眼里都不是大事。”骆大国宽慰她,端着一碗红糖蛋去找了骆曦。
阿大和阿虎两人有犯罪前科的,听了后默默吃蛋,一声不吭。
一碗红糖蛋下肚,骆时宜喊住了向要走的方菲菲道:“我谢谢你。”
“但我也做不到原谅你做过的那些事,可也没资格去谴责你的立场。”
“少在我家哭哭啼啼,省得把我家好风水哭没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从来不会给一人下决定的判断,在她看来这是不对的,因为千人有千面。
撂下这话,骆时宜直接拿了门口的扫帚出门了,这一幕吓的大队长心头一跳,无奈拍大腿:“你又要干嘛去?”
“当爹自然要找孩儿们谈心。”
谈心?还爹呢!
你当你是花果山猴大王呢!
大队长看她是闹事去,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冲阿大和阿虎吼道:“你们还不帮我拦着她点!”
见识过扫帚威力的阿大和阿虎下意识夹紧屁股,后退一步:…………
说得轻松,你行你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