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不管管?” 苏盼娣指着没脸没皮的骆时宜对站在前面的男人控诉。
由于灯光昏暗,加之男人带了帽子,她更看不清楚男人的容貌,只知道其他人都听眼前青年的。
她下意识认为,骆时宜也听他的。
“她打你了?”
苏盼娣一顿:“没有……”
“她骂你了?”
“没有……”
陶斯言听罢,调下眉,语调散漫:“那你管她干嘛,你闲得没事干?”
苏盼娣:“………不是…”
听起来的确无法反驳,但是好气人。
阿大头一回尝到厚脸皮的反馈,没别的,就是看人吃瘪竟然前有未有的舒畅。
苏盼娣哼了一声,还是傲娇的抬起下巴,指了指骆时宜:“这总不能连个给我递工具的人都没有吧?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她准备使唤骆时宜,恶狠狠的出口心中的恶气。
“来了,我就知道苏同志能让追求者排到京市,肯定过有人之处!”骆时宜本来就打算站在一旁学习,面对苏盼娣送来的近距离学习机会乐不可支。
她还以为苏盼娣这种有手艺的会要求人回避,避免手艺被偷学去了。
“算你有眼力见。” 苏盼娣下巴高高昂起,被她这么一夸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她要在领导面前好好露一手,顺带亮瞎骆时宜的狗眼,好让骆时宜知道她这种高级技术人员是乡下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于是指使骆时宜拿上包,让骆时宜拿手电筒在前面指路,傲娇的像只孔雀。
“让我看看是什么………”苏盼娣在看见停在码头的两条货船,和三辆车后成哑巴了,顿时鸦雀无声,连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脸色唰了下凝重了:“这……我不会修车……”
改口的话越说越凝重,最后几个字小如蚊虫,几乎听不见。
听到这话,陶斯言脸一下子就黑了,身上那股懒洋洋的劲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淡淡问:“机械厂厂长说你可是引进人才,下放前念完了铁路大学,你来之前也保证了你会修车,你知道骗人组织的下场是什么吗?”
“轻则处分,重则机械厂有权利辞退你!”
他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把这种事当儿戏,简直是浪费时间。
苏盼娣瞬间害怕了,被这么一训,身体忍不住发抖,握紧拳头反驳:“我……明明是你们没说清楚是什么车,反倒怪起我了?这件事就算是闹到厂长那里去,我也是有理的,明明是你们欺骗我在先。”
她以为是修自行车,要不是看在给了十块钱补贴的份上,她才不会牺牲休息时间来这里帮忙。
再说了,她读的是铁路,又不是公路……泥路,听说现在大多数军人都是农民,眼前这群没见识的兵肯定是从个乡下招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敢无理指责他们的这姑娘是头一个,纷纷一副智障的模样看着她。
他们可不信这姑娘出来前,厂长没说清楚是修什么车。
骆时宜沉默了会:“难不成你以为是修自行车?”
“………”
被戳中想法的苏盼娣面红耳赤,心虚的怒吼:“这事跟你有关吗,乡下妹,我只会修自行车又怎么样?那也比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妹强!”
她盛势凌人,笃定了在场没人敢动她:“你有会你上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修汽车修货船别说她不会,放眼整个H市也不见得能找出几个会的!
“这要没我的事了,我就先走了。”苏盼娣懒得跟这群人解释,更何况当兵的能有几个上了大学的,她这种高级只是分子坦诚除了高级知识分子欣赏的来,这帮大字不识的乡下人才不懂。
“不过补贴依旧得给我,我可是付出了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
“…………”
阿大默默压低声吐槽:“她是怎么做到狗眼看人低还伸手要钱的?”
现在看来,骆时宜虽然爱揍人,但是可比这姑娘讨喜多了。
陶斯言眼神犀利,写满了不善,当即指挥道:“撒谎还不悔改,扣押她。”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被耽误,现在也很难找到能够协助他们拆车的人,只能松口道:“把码头封了,这几天禁止交易来往,也禁止任何人出入。”
眼下也只能连夜拍电报给部队,调危予安来码头协助。
阿大对此还没说话,骆时宜一听就不干了,多留两天就得多花钱,更何况村里还等她通电呢,爷爷也在家等她呢:“不行……”
卖望眼镜的钱虽然听起来很大一笔,但只出不进,迟早败光,更何况现在家里还多了张吃饭的嘴。
话一出,所有人都望着骆时宜,尤其是苏盼娣,以为骆时宜是替她好话的。
“我可以尝试修一修。”骆时宜很诚恳道。
但纯粹是她这个穷鬼没钱,也舍不得花钱在H市多停留,因为H市的物价可比镇上贵了多了去,同样的馒头,镇上七分一个,可在这里得要一角钱,什么多出几分,都可以换一顿肉了。
对此,所有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默默想办法去了,单纯把她的话当成玩笑话。
陶斯言内心泛起一似焦躁,倚在车边摸只烟叼起来,点燃:“你会?狗能上天。”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夹着他对骆时宜的看法,骆时宜给他留下的印象很不好,想起了那晚在遇见她,要不是被抓住了把柄又怎么会受制于她?
至于那场交易,只能用他被鬼迷了心窍来形容,说不清当时是不是脑抽了才怀疑这小土匪是间谍。
听到这话,苏盼娣也不闹腾着要离开了,戏谑的指着货车对骆时宜开口,话说得很难听:“你说你会?那扳手怎么用,车上的螺丝帽用什么拧的,你都不清楚吧?”
“村姑,呈什么能呢?你要能检查出车有什么问题,修好货车,我叫你一声老师。”
骆时宜:………
谢邀,她不想收这么蠢的学生。
“不了,我爷不让我跟傻子玩,影响智商。”
众人:………
苏盼娣听到这话,唰了一下站起来,冲上去就想撕了她的嘴:“死村姑,你敢骂我,我是大学生,大学生你懂吗?恐怕你连大学都没见过吧?”
“那敢不敢赌一把?我要是修好了,你明天一天见到一个人都得说你是傻/逼,骆时宜最牛/逼。”骆时宜歪了歪头,冲她笑得挑衅:“怎么,不敢了?我还以为你真是大学生,原来是骗人的。”
苏盼娣被一激,肾上腺素立刻飙升,脱口而出:“赌就赌!你输了就当着全部人的面学狗叫一个钟。”
她倒要看看这个村姑能掀出什么浪来,比得了上过大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