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陈奶奶高昂激奋的呵斥道，从病房里里走了出来，眼神漠然：“阿言说的句句属实，他要是真没做过，也不会晕过去了。”
彭春菊还是不死心的挣扎，眼神愤恨至极，极力辩解道：“可你儿子死了那么多年，都是正国陪着你。如果没有正国陪着你，你会那么快走出儿子死了的阴影？”
“你这么偏心，难怪儿子死了，都是报应！”
她不甘心这么多年待着陶家什么都没捞着，口不择言的往陈奶奶心上扎刀子。
岂料，陈奶奶只是淡定的搂了搂披肩，淡然微笑道：“我是死了儿子，不是绝户了，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惦记。”
“阿言未来会继承陈陶两家的一切，而你的儿子和女儿则是什么都捞不到。”
末了，她非常有底气补了句：“我儿子为什么会死，陶正国也脱不了干系。我会向组织上提交调查他的申请，等他醒来就可以接受调查了。”
这话才是实打实的将刀子戳在彭春菊心上，她精打细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瞧上了陶陈两家所有的名和利，突然告诉她一切都没有指望了，这比一刀捅死她还难受。
就在此时，卫生院医生请来的公 安也到了，控制了闹哄哄的场面，陶斯言把顾光宗交接了出去，顺带提了提供了几句可疑的地方。
陶正国则是被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的送进抢救室，彭春菊跟上去前放狠话，怨恨盯着祖孙二人，咬牙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人的，我在陶家生活了这么多，正国也的确养了你们这么多年。”
“想要划清界限，那就把这些年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早知道会走走到这一步，她才不会在每年给这个老太婆买礼物讨好呢。
陶斯言想起陶家二楼杂物间堆放的那些不值钱的玩意，懒懒的将皮带搭在肩上：“呵，那我们真要好好算一笔账。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拿了我外公给奶奶那笔生活费，想清楚怎么还了嘛？”
他当年是七岁，不是傻子更不是三岁小孩，自然记得这件事。
只是当年初来乍到，没什么心眼，所以被骗了，傻乎乎将抚养费全部交出去了。
“阿言，卫生院晦气。”陈奶奶浅浅看了眼心虚的彭春菊，转身回了病房：“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得嘞。”
陶斯言心情还算不错，不合眼开了两天车赶回来是值得。
陈奶奶倒不是这么想的，门一关上，脸上的笑没变，气场却愈加威严了，冲他招手：“陶斯言，你过来。”
陶斯言不解：“？”
但还是走了过去。
下一秒，陈奶奶伸出手用力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眼里丝毫没有对亲孙子撑腰的喜悦，反而训斥道：“明眼人都知道我是装病躲这来的，你倒好，不眠不休两天赶回来，把你自己身体放在首位了吗？”
“就这么两个贱 人，值得你得这么大心思吗？”
她揪着他耳朵的手没放开，继续道：“你说你爷爷，你爹都聪明，怎么到你身上就没聪明劲了？”
“你以后可别生孩子，陈陶两家的好基因，可就不能在你身上浪费了。”
陶斯言：“………”
果然，亲孙子还是得由亲奶奶来损，因为亲奶奶知道怎么扎人更疼。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他试图讲道理：“奶奶，你先把手放下来，我还是不是您孙子了？”
“再说了，您说我基因不好，那还不是你们基因出问题了，不然我能跪在这给您打骂？”
陈奶奶松开手：“…………”
好家伙，陶斯言变相夸起自己孝顺，还真有理了！
要不是待会要离开，她还真想抽出鞋子给这小不要脸的来一嘴巴子。
陶斯言默默的伸手摸了一下耳朵，大马金刀往床边一坐：“我爹的死真的跟陶正国有关系？”
“真的，陶正国对你娘没得手的第二天就给你爹寄去了一封信，但是信没有下落。而且你娘可能还活着，而且有下落。”陈奶奶说出这个句话，这才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她之所以敢下这个结论，还不是前几次沈万春带着一群老家伙忽然找上她。
名义上是老友聚会，实则旁敲侧击问了很多关于白久言的事。
她这才惊觉，牌位供了那么多年白供了，白久言可能还活着，她当年找的人说了假话。
至于为什么说假话，这事还得查。
“真的吗？”陶斯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也不确定。”陈奶奶放下茶杯：“不过，那群老家伙也一定有事瞒着我，沈万春年纪大了，你别去折腾人家。但他的孙子你应该也认识，也在陆大，叫沈云谦，你去认识一下也好。”
言外之意，沈万春那是套不出话了，但是孙子就不一定了。
而且就她孙子的脾气，黑着呢，她回家得收拾收拾，把白久言的牌位迁出烧掉。
陶斯言脊背立刻停直，行了个标准的礼：“是！”
“那奶奶，我先回陆大训练了。”
“去吧。”
陈奶奶知道这话是个借口，但也没拦着，沈万春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她派孙子去阴人了。
陶斯言没想这么多，径直往卫生院大门走。
巧的是，迎面碰上了来上夜班的余枝花。
陶斯言想避开她，偏余枝花就是往上凑，笑的合不拢嘴问：“斯言同志啊，听说你定了娃娃亲，那啥时候把对象带回大院呢？”
“乡下姑娘是长得不好看，但是务实。你可别不好意思扯证，大家伙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她特地去霍家老爷子那打听了，得知的确有这件事后，把第一手八卦跟老姐妹们分享了才来卫生院接 班的。
临出门时，霍娇那脸拉的老长了，老有意思了。
陈老师这么有知识的一个人却给孙子定了乡下姑娘，她不想知道咋想的，她就想看陶家的热闹。
陶斯言挑眉，瞬间冷了脸：“谁传的谣言？”
这可真有意思，什么喜酒？他怎么不清楚他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