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娘见人走了,赶紧把人拖得近了一些,猫着腰到大门前学着那人叫了两声,沉寂了一会,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声响。
担心被看到认出来,她趁机也把腰上的帕子扯下蒙了脸,把田老四拖过来在门前扶着,摸出银针刺入穴道,
这几针扎下去,不消一会儿他便能醒过来,但是意识却不能清醒。
很快就听到里面金氏抱怨的声音。
“不是刚走怎么又来?真真是我的冤家!不早就告诉你了吗,我家那个来信说他这两天就回来了,你只顾自己舍不得也不替人家想想……”
苏默娘盯着门缝,一见门开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往前一推,然后撒腿就跑到一边的阴影里躲着。这一连串动作倒也快,金氏连她的人影都没瞧到。
田老四就这样直直的往门内倒去,金氏吓得短短地尖叫了一声,捂着嘴巴往里退。
她见人地上趴了个人还以为是情郎跌倒了,忙蹲下去想把人搀起来,手一摸却发现这人是个不认识的,吓得一丢,连尖叫都忘了。
苏默娘却在草丛里静静地等着另一个角色的登场。果然,不一会儿,另一边刚刚离开的黑衣男子就折返了回来。夜里安静,风吹草动都听得很清晰。那男子刚刚听到这边有声音,便想回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谁知他甫一走到门前,便看到门开着,里面两个人影正在纠缠。
田老四站了起来,双眼发红,一身酒气,样子很是有些狂躁。他一见金氏,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扑上去就要搂抱。金氏被他死死抱住,人还是一头雾水,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她门外的情郎却不知道这些,他只看到金氏与另一个汉子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不禁恼羞成怒,冲上去就要厮打起来。
男人一边厮打,一边骂道:“好你个臭娘们儿,我说为何三番五次赶我回去,原来是还有别的姘头!老子刚走新的就找上门了!”
“这是谁?你瞒我瞒得倒辛苦!”
这一番吵得热闹,苏默娘见时机也差不多了,自己热闹看够也该溜了,便悄悄地原路返回,清理了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她这几针扎下去,田老四少说也得昏昏沉沉个好几天,哪里还会记得他来是为了找自己。
她这事可是干得干净利落。
到了家,苏默娘乐颠颠地进了屋子,打算继续睡觉就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一进门,就看到少年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斜斜倚着。
“阿寄还没有睡吗?”
“你对他做了什么?”周云璟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一双丹凤眼徐徐睁开,语气淡淡的。
苏默娘洗了洗手,坐到自己的小榻上脱了鞋子。她支着脑袋,歪着头笑了笑:“明日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就该是村子里的人发现这桩丑事了。苏默娘捋了捋胸前的头发,轻哼了一声。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翌日一大早,苏默娘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就出了门想看看动静。
却看到顾大嫂带着孩子回来了,眉头紧皱,一见到她就说:“金氏被绑了,都说她与人私通,奸夫还不止一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默娘佯装吃惊,一脸懵懂道:“我刚从家里出来,还不知有这样的事。要不我跟大嫂一起去看看。”
两人赶到时,锦沙村的祠堂门前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苏默娘挤到前面看时,只见金氏跪在地上,旁边的两个男人都用麻绳捆了起来,上面坐着几个村里的长辈。
昨晚的黑衣男子已经泄了气,垂头跪着,而田老四还在挣扎着要打人。
旁边两个壮汉走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拿了块破布堵住嘴巴。
上面坐着的长辈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道:“金氏,你身为我们锦沙村的媳妇,却夜半时分与别的男人勾结一处,大吵大闹不成体统。你且说实话,这通奸一事,你可承认?”
金氏脸色苍白,周围乌泱泱围了这么多人,她的双手被缚住了,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滴到地上了。
“我,我……”
她支支吾吾不想承认。
昨天晚上来人以后自己就被捆到祠堂里关着了,到天亮才给拖出来。晚上出来的时候只穿了里衣,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
从来都只有自己取笑别人的份,哪里轮到别人像看客一样看自己。
“你这样含含糊糊,还想否认吗?”里正呵斥道:“昨夜的事是乡亲们有目共睹的,你是万万抵赖不得的!”
“我们锦沙村百十年来各家清清白白,从未出过这样的丑事。大家虽不同姓同宗,可是自聚居以来,乡约乡规都奉为圭臬,从未有人敢这样轻视!”
众人听了也都一片鄙夷,议论纷纷。
“近好近杀。大家住在一个村,各家姑娘们的名声怎能就让你这样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