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璟越想越离谱,背上甚至出了冷汗。
放在以前,自己肯定想不到第一次这么厌恶的人是个比他年幼的小女子。而如今这女子又令他捉摸不透,给人一种未知的不安。
当然,苏默娘此时并不知道身后的小哥哥脑海里对她的一百种揣测,她只是单纯地想着赚钱、买衣服而已。
她拢了拢那些雪参,祈祷明天卖个好价钱,许愿那豪掷千金的莫帅哥再多带点银子。
次日,给“阿寄”准备好饭食和生活用品之后,怀揣着发财的愿望,苏默娘早早背着药,往镇子里赶。
到了“醉意楼”,这就是昨日那位莫公子说的茶舍,看上去大气又雅致。苏默娘刚要上去寻人,茶舍的门仆就将她给拦了下来。
只敬罗衣不敬人。这个道理苏默娘还是懂的,不论古今,势力是个不变的存在。
她忍住被歧视的不适,耐了性子跟门仆解释自己约了人在这里。不是来吃霸王餐或者讨饭的。
再说,我讨饭也是去酒楼,到你这茶舍干什么?
没想到这门仆还挺倔强,仍要不识时务地赶她走。“说大话也知道照照镜子,姑娘也瞧瞧自个儿什么体面,别进了这门扰我们客人清净!”
艹!
老娘衣服破是破了点,可是干干净净整洁规矩,怎的就成了没有体面!
苏默娘心里蹦出一大串C语言,她稍微稳了下情绪,蓄势就要开始祖安。
“苏姑娘!”
听到一声招呼,苏默娘扭头看到来人,也收起了要骂脏话的口型。
既然是大客户来了,还是要留个好印象的。她也见了礼,保持风度微笑开口:“让莫公子久等了。”又看了看愣住的门仆,“在这门前遇了些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门仆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确认自己没看花眼,这才赶紧道歉讨饶。“姑娘莫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莫怪!”
你是变色龙转生的吗?小啦,格局小啦!
莫温酒现下也明白了原委,道:“苏姑娘委屈了,请上去喝茶压一压惊。”苏默娘也不纠结,转身上了楼。
“平时也该好好学一学规矩,小心哪一天就惹祸上身自食恶果。”莫温酒横了一眼门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总有人拿着莫名的底气瞧不起同阶层的人,甚至有时自己尚且不如人。
门仆臊得什么也应不上来,闷着头没甚言语。
二楼的雅间确实是个谈天说地的好地方,一面窗子通往后花园,桌旁的窗子则面朝熙熙攘攘的大街,开了窗子就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苏默娘开了窗。架起支条的时候因为联想到了历史上著名的因为开窗引起的事件,就格外地小心翼翼。也正是这一缓慢的过程,让她瞧见了一个人。
苏小婉,原主的妹妹。她正挽着邻女的手,结伴在走街上,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苏默娘有些恶心。
抛开了一个丑八怪姐姐,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是吧!
想到这个“好妹妹”,她就抑制不住的心寒和反感,便扭开了头,面向莫温酒,把雪参取了出来。
“我看莫公子也是个直爽人,小女子也就开门见山了。我现有的雪参也就是这些了,公子且看看如何,可还满意。”
这些雪参个头够大,齐整饱满,品质绝对算得上是少有。莫温酒一边翻看着,一边由衷赞叹。
苏默娘看他的这个反应也属意料之中,但是她眼下只关注莫公子会给他多少钱。
“八十两,苏姑娘可愿成交?”
等等,多少?八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苏默娘险些惊掉了下巴,她是想卖个高价来着,可这也太,太高了吧!
调整了一下呼吸,苏默娘反问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以后吞了吞口水。“莫公子,这个价格确实很诱人,私心想来,小女子确实不想拒绝。不过我要收了你这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钱来得太容易,她总怕自己会在别的地方倒霉。虽然谁都不会嫌银子多。
莫温酒闻言笑了出声。“苏姑娘的确是个坦诚之人,不过价格也确实合理,雪参药价极高,达官贵人要想得这样好的几株,还要花大价钱呢,姑娘就不必推辞了。今后我们也算是交了个朋友,他日有什么需要,苏姑娘尽管开口。”
苏默娘乐得他这样安慰,自己也好心安理得地接受那八十两银子。想着银子,她渐渐就听不到眼前的帅哥在说什么,只呆呆地盯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不停地向外吐出银子。
这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症状一直到她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才结束。在茶舍楼下,苏默娘和莫大善人道了别,就欢天喜地地去了裁缝店。
她选了几个素雅色系的料子,做了几件衣服。还挑了样面料柔软些的,要给“阿寄”做两件宽松舒适的衣袍。
瞧着自己身上穿的和家里那几件旧衣,不是灰扑扑的颜色就是俗不可耐的大红大绿,多数还不太合身,只因原主的母亲孙氏认为衣服宽大点可以连着几年不再做衣服,能省下不少钱。
当然,原主若是长大些衣服不合身了她就会说再坚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