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娘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什么,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我娘怎么样了?我把汪大夫找来了,人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到了就请进来给我娘看一看!”
苏默娘掀开了帘子,丫鬟赶紧过来给垫了软枕,把任夫人扶正让她躺好。“娘,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叫汪大夫给您瞧一瞧!”任雅君连忙到床前来看任夫人,见她一脸虚弱,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就一阵心疼。
任夫人此时身子疲乏,躺在床上,她伸出手来指了指苏默娘:“她……”
“她?她怎么了?”任雅君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苏默娘:“你说,你把我娘怎么了,她出了这样一身的汗?你一个乡下来的野郎中,谁给你的胆子把我娘治成这样?”
“我就知道,这样没什么资历的就是害人的庸医,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奴才,偏要放这不着边际的人进来,把我娘害成这样,我跟你们没完!”
她嘴里骂着丫鬟小厮,那双眼睛却盯着苏默娘,仿佛恨不得挖出一个洞来。
苏默娘气结,你心疼你娘没错,瞧不起乡下人我也不跟你计较,可你也不能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上来污蔑我吧?
“雅君无礼!”任夫人用力喊出一声来,总算喝住了她女儿。
“娘,娘你没事吧?我这是心疼你!您平时体弱,也从未见遭过这样大的罪呀,她把你害成这样女儿怎能不着急?”
旁边一位年老些的老妈子赶紧解释道:“大小姐,这不是这位大夫害的,夫人刚刚病发得厉害,就是这位女大夫给治好的。”
任雅君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就想骂这个忤逆她的人,见是娘身边的老嬷嬷,又住了口。
任夫人拍了女儿一下,说:“还不快住口,快给姑娘赔罪!方才我难受得进了地狱一般,正是这位姑娘治好了我救我一命。”
听了娘亲的话,她才不得不信了这个事实。“果真如此么?”
苏默娘一脸无语,收拾了药箱就打算要钱走人:“是不是真的小姐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医馆里还有事要忙,就不便奉陪了。”
谁他娘的要在这里受这位奇葩大小姐的气。
“还不快给大夫道歉!你方才这样颠倒黑白诬赖好人,如何对得起人家?”见苏默娘气得要走,任夫人赶紧呵斥女儿道。
“娘……”任雅君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乡下来的,长得还这样年轻,怎会有这样好的医术呢?还能让娘亲这样夸赞。
她脸色不免渐渐有些难看,可当着娘亲的面,任雅君也不好再说什么话违背娘亲的命令。
苏默娘面上无甚起伏,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慢吞吞的,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本姑娘就等着你开口,看你要怎么道歉。
“那,那个,是我错怪你了,我也是一时心急,冤枉了你,实在是抱歉……”任雅君掐紧了手心,她还是头一次这样失掉傲气,低声下气地同人家讲话。
苏默娘并未答应,不接受也不争吵,就这样晾着她,略过任雅君就去和床上的任夫人道别。任夫人撑着要起身,道:“还未得知姑娘贵姓,就这样急急地把你请了来,日后要常常麻烦您了。”
“免贵姓苏,叫我默娘就行。任夫人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这是应当的。”苏默娘看她要下床,又详细交代了一些生活禁忌,要她少吃肥肉和鸡蛋。任夫人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平日里就爱吃肥肉,看来日后要戒一戒口舌之欲了。”
“确要如此。夫人要多吃些素菜,鱼肉和坚果也可多进一些。不可饮酒,每日若无事就多散一散步。”
“要想不再犯,就是要减些身量才好。夫人富态,容姿丰韵,只是此病正是丰腴所致,极易连损五脏。”说完,她便作势要回,拉了一个小丫头给她带路。
留下任雅君在原地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羞愧难当。
“绿柳,快去账房拿银子给苏大夫,再把库房里那两匹新进的银红的缎子给大夫拿去做几身衣裳,好好地将苏大夫送出去。”
床前一个大丫鬟应声跟了出来。这边小丫鬟领着苏默娘向大门走去,走到一半,小丫鬟嘱咐她在廊下等着拿诊金,叫绿柳的丫鬟腿脚也快,不一会儿就把银子和那两匹缎子送了过来,到了门口还叫了车子送她回去。
苏默娘没有拒绝,给了十两银子,她就把银子和衣料一概收下,连上车前丫鬟说给她买点心的碎银子也收下了。丫鬟修养好,也没有笑她。
赚钱嘛,苏默娘不嫌寒碜,自己有没有坑蒙拐骗,拿钱也是天经地义。何况自己一个负二代现在也没有资格装清高。
她揣着怀里的十两银子和衣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两匹缎子可以做几身裙衫,颜色好看,质感也很好。
大户人家出手阔绰,这一下给这么多钱,再攒一攒就能赎回那枚玉佩,后面就能安安心心地还款了。
唉,这年头,做个单纯的系统奴隶她都觉得比这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