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苏默娘来了这锦沙村,他们就像发现了新目标。
这群孩子打的主意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这个女人初来乍到,就住进了这么不吉利的屋子,还总不爱说话的样子,丑得像个妖怪,正适合给他们施展功夫,自然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宋铁生作为这群孩子的“领袖”,更是把这看作耍威风的机会,时不时地就带着一群顽童去苏默娘的院子外面胡闹,不是捡石子向里面投掷就是想办法向里窥伺。
路上见到她,还会成群结队在后面追逐讥笑。
现在这群熊孩子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他们口中的“女妖怪”。
“这个又丑又怪的女妖怪已经几天不见她去秦大叔家里做工了,神出鬼没的,也不知天天在做什么。”
“不会在做什么巫蛊之术吧,我听祖母说,妖怪要修炼法术,还要吃人的,尤其是小孩!”
“行了行了,别瞎说,那个丑八怪要是有这么厉害还会每次都躲着我们走吗?”宋铁生听了,不屑地打断他们的议论。
“对呀,还是铁生哥哥最聪明!”听着“小喽啰”们的彩虹屁,宋铁生心里甚是得意。
他年纪算是最大的,个头大,体格也最壮实,其他孩子自然对他怀有崇拜心。这一番夸赞,也让他更加傲慢。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苏默娘家的院墙。
他原本只是讨厌她那丑陋的脸像个怪物才想捉弄欺负她而已,可昨天他堂叔家的女儿——他的大堂姐宋玉莲找到他说被这丑八怪欺负了,要他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他记得自己的这个大堂姐是最好心的,见这丑八怪同去秦大叔家里做工还主动搭话,看到他们捉弄她还会批评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敢反过来欺负好人。
在锦沙村,谁不知道她大堂姐模样好心肠好?真是不知好歹!
这次准要让她吃点苦头!
宋铁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就领着他们到院墙底下一溜儿排好。
“我们就叠罗汉爬上去,再进她家的院子,把里面的东西弄个稀巴烂,有什么吃的咱们也拿出来好好分一分,都记下了吗?”“记下了。”熊孩子们听到这些都激动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就进去抢东西。
我也记下了。苏默娘倚在墙内,听了个一清二楚。对待这种未成年的社会毒瘤,就要放下成年人的面子,以牙还牙。
虽然幼稚,但是解气。
趁他们还在准备的空当,苏默娘悄悄拿了一根极细的竹竿在手里,静静地等候这些小恶魔们爬上来。
墙这边,宋铁生踩着一个叫小山的孩子的肩膀爬着,另一边则是他的弟弟宋石头。
两个瘦小的孩子额头冒着细汗,都在努力支撑着肩上的重量,尤其是宋石头,脸色蜡黄。下面的孩子更是吃力,不住地伸头看看,他们的老大爬上去没有。
终于,宋铁生扒上了墙头。他抓着墙头上的枯草,刚想爬上去坐着,一根竹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伸了出来,接着就是雨点般快准狠的抽打,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宋铁生吃痛,又加上受了这一惊吓,不住地哇哇大叫。
下面的小孩子也是吃了一惊,从未见过他们的老大这样狼狈,个个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角色一般作鸟兽散了。
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苏默娘专选的细竹竿,为的就是它打起人来抽的又狠又痛,却伤不到筋骨,够挨打的人吃上一顿苦头。
她对着墙头又连抽了好几下,趁着这群熊孩子还未来得及跑掉,就手持竹竿出了门到外面去查看情况。
“你们在我家外面做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翻逾我家的院墙?”她气势汹汹地质问,非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可。
“妖怪出来啦!妖怪要吃人啦!”胆子略小的孩子见她这副样子,就开始喊叫起来。
宋铁生正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喊痛,还没来得及看看是谁打了自己,就看到拎着竹竿走出来的是苏默娘,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那么胆小怕事怎么敢打他,她怎么会有这副霸道凶狠的样子?
“我告诉你们,再乱叫我马上就带你们去见官,小小年纪个个都学会做贼了。”苏默娘一边威胁,一边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武器,只要他们谁敢溜走,这竹竿就会落在谁的身上。
这下的确暂时恐吓住了年纪小的一部分,她满意地看着剩下的那几个。
“整日里不学好尽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往日里我只当你们是扰人的飞蝇不值得搭理,因此才不与你们计较罢了,怎么,今天竟然想到闯入我家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