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当天,老公出国了。
他丢下我这个新婚妻子,跟我的闺蜜一起旅行。
再回来时,
他气急败坏的指责我家里没打扫干净。
给我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愤怒地说:“现在不回来就再也别回来了!”
可是,我真的回不去了。
我已经死了。
1
新年前一个星期,沈封易跟江佩佩环球旅行回来了。
这次旅行原本是我跟沈封易的蜜月旅行。
我选好了地方,做好了攻略,订好了酒店跟餐厅。
憧憬着我跟他在浪漫洱海边,一起度过美好的夜晚。
最后,江佩佩却出现在机场,勾着沈封易的手臂。
她笑着向我道谢:“谢谢你为我们做的攻略呀,省了不少事呢。”
笑容中充满了讥讽。
可明明,我们之前是从小一起长大,最要好的闺蜜。
而沈封易看着我站在原地无措的表情,也笑出了声音。
在他们眼中,我像极了一个小丑。
正如现在。
沈封易回到房间放下行李箱,一眼瞥见了洗手台有些凌乱的洗漱用品。
他想起了什么,一脸不悦。
“温晓凡呢?”
“真以为嫁给我就是沈太太了!快让她上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管家站在门口回应。
“温小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沈封的眸子暗了暗,掏出手机用力地按下几个按键。
他估计想着,要怎么开口给我个教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听筒内传来冰冷的机械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捏着拳头捶了几下柜子,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江佩佩探出脑袋,俏皮地蹦到他身边。
“不会因为我们去旅游不带她,所以生气了吧?”
“她有资格生气吗?这沈太太的位置是她不择手段抢来的,现在活该受着!”
提到我的时候,沈封易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江佩佩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安抚道:“别为这种人生气了,听说她以前得过抑郁症呢,情绪反复也很正常吧。”
抑郁症,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灵魂飘到他正前方,想看清沈封易的表情。
他冷笑道:“抑郁症?早就应该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看看脑子。”
那副轻蔑不屑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领证那天。
我特意穿着白色的裙子,带着有仪式感的手捧花走到他面前。
那一刻,我满心欢喜地期待。
我终于要嫁给我倾尽全力爱的男人了。
可沈封易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
他打翻了我手中的花,狠狠地踩在脚下。
“我娶你,不代表我爱你。”
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明白,沈封易娶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
因为我抢走了属于江佩佩沈太太的位置。
江佩佩出现在沈宅,我就得站在一旁为她布菜添碗。
甚至,她会以沈家女主人的身份,使唤我做任何事情。
我稍不配合,她便哭得梨花带雨说我欺负她。
沈封易就会扣我的工资。
是的,我需要工资。
因为我还要存钱治我的眼睛。
2
到了晚上。
管家十分有眼力见的帮他们安排了烛光晚餐。
浪漫的法式鹅肝,搭配香醇的红酒。
落地的玫瑰花瓣,醉人的小提琴。
他们沉浸在这暧昧的气氛之中,再也没人想起我。
情意浓浓之时,他们睡在我的床上。
江佩佩脸上泛着潮红,羞涩地捂脸。
“等下晓凡回来看到了不太好吧,这是她的床。”
沈封易握着她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看见就看见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比这恶心多了!”
他一提起,我倒是想起跟他在一起一年,感情很好。
一切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他却突然提出分手,转头一心扑在了江佩佩身上。
我想问个清楚,反遭质问。
“温晓凡!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都知道了,你的视力障碍是装的!当初救我的人是佩佩!她的眼睛看不见,你作为她的闺蜜,却连点心肠都没有,资助她做手术都不肯!”
沈封易的眼神那么冷漠,将我送他的戒指砸在我身上。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让我恶心透了!”
他连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仅凭一家之言,便信了江佩佩的。
一年的感情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才明白,他并不爱我,只是爱多年前救过他的那个恩人罢了。
换成谁都行。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释怀了。
沈封易埋在江佩佩的颈窝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房间陷入静谧,时不时传来他低声啜泣的声音。
仿佛他才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江佩佩拍着他的背,一声声安抚。
“没事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
酒气上涌,暧昧的气氛在周遭绽开,整整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
沈封易叫来搬家公司,把我睡过的床,坐过的椅子,用过的一切东西统统打包,扔进了仓库里。
沈封易坐在新买的床垫上,搂着江佩佩。
“既然不想回来,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连我亲手给沈封易做的雕塑小狗,也被胡乱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想伸手去捡,却发现扑了个空。
这是我为他做的生日礼物。
原本想只要等他回来,我向他解释清楚就可以修复我们的关系。
可惜啊,没必要了。
他的心变了,人也脏了。
3
门外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我心下一喜。
门缝中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是我捡回来的流浪猫,我给它取了名字叫阿乐。
江佩佩看见猫咪时,一脸惊恐地瑟缩在沈封易的怀中。
“是猫,我最怕猫了,好吓人呀~”
沈封易下意识地开口道:“温晓凡,还不快把你养的畜生弄走!”
阿乐听见我的名字,试探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江佩佩又喊了一嗓子,沈封易才反应过来,家里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他站起身,将猫往门外踢了踢。
“再吵我就把你扔了!”
阿乐缩着脑袋,视线不停地往房间里看去。
里面的陈设已经焕然一新,连我的气味也变得微乎其微。
这一幕又惊到了江佩佩。
她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说:“晓凡总是使唤那些猫来咬我,封易哥哥,你快把它关起来呀!”
沈封易将阿乐丢进杂物间里,不许再放出来。
扬言,等我回家,一定要让我带这个畜生一起滚。
阿乐是流浪猫,自从我把它捡回来以后,都是放养,日日陪着我一起睡觉,吃饭,晒太阳。
从没有被关进过笼子。
刚进杂物间,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它非常不安。
它用力挠门,惹得沈封易更加不快,干脆拿了绳子将它四肢绑了起来。
我试图想阻止 ,声音却仿佛被隔离在外。
“猫咪会应激的!”
“沈封易,你快放开它!”
我飘到它身边,手轻轻抚着它的毛。
它似乎感受到了,躁动的情绪稍稍平静,又带着委屈小声地呜咽。
“对不起啊,怪我没保护好你。”
它跟我一样,在这个家里不受欢迎。
4
第二天。
杂物间的门被大力打开,江佩佩嘴角勾起笑容。
她拿出猫粮放在地上,将阿乐诱惑过来后,高跟鞋跟狠狠地钉在它的大腿上。
阿乐痛得不停挣扎,血肉被撕开了一整块。
江佩佩越来越兴奋,抬起鞋尖狠狠地踢着它的肚子。
它害怕得缩在角落一个劲地后退,江佩佩还想上前,阿乐扑上来伸出猫爪抓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尖叫出声,将猫狠狠地掐着脖子压在地上。
“贱人养的畜生,竟然敢反抗!”
听见身后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她突然松开手坐在地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哭了起来。
沈封易慌慌张张地下楼看见这一幕。
他满脸心疼将江佩佩护在身后,一脚将阿乐踢到墙上,负气一般将它抓起来从楼上扔了下去。
我听见一声猫咪地惨叫,忍着不敢往下看。
江佩佩擦着眼泪,指了指脚边散落的猫粮。
“我只是不忍心晓凡的猫咪饿肚子,虽然我害怕,但是也不想晓凡伤心。”
沈封易看了一眼她破了皮的手,呼了呼。
“你太善良了,温晓凡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善良?
一个善良的人会虐待动物吗?
沈封易才是真的眼瞎。
我朝楼下看了一眼,还好楼层并不算高。
依稀能听见阿乐带着我送它的小铃铛,越跑越远。
5
我死后的第七天。
沈封易想起了我。
他打电话给我,手机依然关机。
他又打给江佩佩的父母。
我们两家是邻居,我爸妈和江家父母关系不错。
我自幼也受到他们颇多照顾。
只是这一切,在我爸妈死后都成了泡影。
电话接通后,江母得知我失踪的消息,开口便道:“那个丫头啊,没看见过,指不定去哪里野了,真是,结了婚都不知道归家!”
“当初要不是她那么狠心,佩佩也不至于没钱做手术!”
“封易啊,别管她这种人了,你跟佩佩把日子过好更重要知道吗?”
沈封易听着对面不断地责骂,心情不由得烦闷。
敷衍了几句便匆匆挂了。
半个月后。
沈封易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里面有一叠照片,以及一支录音笔。
瞥了一眼照片,我的灵魂打了个颤栗。
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向我侵袭。
我脱光了躺在床上,身边一群男人游离在我身边。
各种各样的姿势,拍了个遍。
我的眼神空洞,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管我怎么反抗,怎么求饶,怎么呼救,都无济于事。
他们嘲笑我,虐待我,打我。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我只能一直反抗,反抗。
可遭受的只有更痛苦的折磨。
过了很久,身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摸索着手机,凭借着记忆打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过了好久,终于接通了。
我满怀希望地开口,声音却极度微弱:“沈封易,救救我。”
他说:“你又怎么了?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好像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
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很干脆。
我浑身失去了力气,眼前的光点越来越小,直到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那一夜太过漫长,只记得,好疼,好黑,好冷。
以至于后来我死的时候,只觉得解脱。
录音笔开始播放:“你的老婆真的很不错。”
“不想沈氏集团蒙羞,就打两百万到这个账户上来!”
沈封易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将照片撕了个精光。
6
沈封易买断了我的丑闻。
他大概想不到,这将是我的买命钱。
他发了疯似地给我打电话,一个又一个。
发的短信,几乎都是在警告我。
“温晓凡,你有本事做这么丢人的事情,没胆子接电话吗?”
“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
“你死了是吗?没死给我回电话!”
江佩佩看着他不停地给我发信息,欲言又止道:“别生气了。”
“她以前就喜欢乱勾搭。”
“说不定,她跟那些野男人一起舍不得回来了呢。”
说到这,沈封易的脸上挂不住了。
立刻在网上发布了一则声明。
沈氏集团总裁将与温晓凡小姐离婚。
沈封易召开记者发布会,彻底撇清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沈总跟温晓凡小姐正在办理离婚,她以后任何事情都跟我们沈氏集团无关。”
简单明了。
八成是怕我再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影响到他。
他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窗外。
“温晓凡,你真是喜欢把事情做绝。”
把事情做绝的人是我吗?
事已至此。
沈封易从来都没想过,那些照片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冤枉的?
从头到尾,没有退路的人好像只有我吧?
等他们回到小区时。
阿乐跟在沈封易的身后,只因为江佩佩今天喷了我的香水。
它怯生生凑过来确认的时候,沈封易认了出来。
他蹲在身子,将猫拎了起来。
“要是温晓凡不愿意跟我离婚,我就把你宰了!”
“她还敢给我戴绿帽子!”
江佩佩装作害怕的样子,柔声道:“我害怕,别养在家里好不好?”
“我有朋友会照顾猫,我送过去给她吧,这样我们都省心了。”
她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肯定没有这么好心。
可惜,我想阻拦,却无能为力。
沈封易动作很快,请了律师。
一切手续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我回来。
半个月后,我的手机终于开机了。
沈封易接到我电话的时候,想都不想就挂断了。
一连四五个,他回复了一条。
“联系律师,我跟你无话可说。”
信息刚刚发出去,电话又开始响起。
沈封易实在没了耐心,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直到他回到公司,警局的人早已在公司门口等候。
“你好,沈先生,请问您认识温晓凡吗?”
警察刚刚提起我的名字,他便是下意识地开口质问。
“她又闯祸了是吗?这次都动用警察了?”
“我跟她都已经在办理离婚,有什么事情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