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珵来的时候,为沈南知的状态担忧了一下。
她脸色苍白,神情阴郁,短短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司梵手段狠辣,他要做的事情,根本不给孟珵任何准备的机会。
“财产分割协议带来了吗?”司梵朝后面招招手,“我这边有现成的律师,不介意帮你们。”
“司梵,你别欺人太甚!”孟珵根本没带什么文件,他准备好了一切,没想到司梵居然让宴薇跑到沈南知面前,给了最毁灭性的打击。
司梵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如果你没有孩子,我再做什么有用吗?”
孟珵不敢抬头看沈南知,他甚至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她是那么脆弱,像个易碎的洋娃娃。
愤怒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在胸腔里爆发,他一拳打上去,堪堪擦过司梵的嘴角。
司梵身边的保镖全是训练得素质过硬的打手,他们围上前,司梵一个眼神,无数的拳头就都落到孟珵身上。
场面一度哄乱,沈南知像个旁观者,只能看着一切发生,早上她只喝了几口粥,身体和心理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昏迷前,她恍惚听到孟珵说:“放了她,你想要的我给你。”
“你不觉得太晚了点吗?”是司梵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你总是想顾全大局,比起你那位弟弟,真是少了很多魅力啊。”
肉搏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像大海涨潮那样,忽远忽近。
沈南知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沙滩,少年一身白T站在火堆旁,眉眼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她隔着火堆喊他,“孟随洲。”
孟随洲转身,满脸的漠然,他认不出眼前的女孩是谁?
“你叫我?”
“你又在装什么不认识我的把戏?”沈南知感觉委屈,他也装得太认真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孟随洲看着她掉落的眼泪,终是有点慌乱了,他隔着火堆跑过来,沈南知怕他受伤,又一把推开他。
随即,她醒了。
原来,都是梦啊。
沈南知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余光看到一个身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司梵高大的身影遮住透进来的阳光,他的脸落在阴影里,更像个黑面罗刹。
沈南知鸡皮起了一层,她忘记了摸眼泪,瞪着司梵说:“好看吗?”
“一般。”司梵给予沈南知外貌最客观的评价,可他自己忘了,在她醒之前,他已经在这坐了三个小时。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
司梵起身,将一份文件放到沈南知被子上,“我保全了你的最大利益。”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
司梵停留,他当然听得出她的讽刺,不过他不在乎,“每个新时代女性都值得拥有一颗好用的脑子,孟珵绝不是你的号归宿。”
……
孟珵和沈南知短暂的婚姻宣告结束,这件事很快被公之于众。
楼明月是和孟随洲一起听到这则信息的,当时她正带着他参观楼家的公司。
几个员工围在那里讨论,说着有钱人的婚姻就像儿戏诸如此类的话。
楼明月咳了一声,员工散了,她自己打开手机,弹出的正好是那个信息。
孟随洲在一旁,他一瞥眼,全看了进去。
“他们就离婚了呀,好突然啊。”楼明月抓了抓头发,心想这背后肯定全是司梵的手笔,不过舆论也往孟珵那边倒,说是他婚内出轨在先。
热搜下面还有不少人带节奏,说之前宴薇怀孕,保不齐孩子就是孟珵的。
很多时候,真相总是混合着谣言一起出现。
对于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孟随洲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在人们讨论沈南知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停留在那些字眼上。
他出神地想,她怎么样了呢?
她会难过吗?
楼明月翻了一会,心里那股担忧越来越浓重,之前听老爷子说过孟随洲父亲的事情,现在加上他哥哥……
有些基因或许会遗传,她看着孟随洲优越的皮相,他要是想出轨什么的也太简单了。
“你把宴薇安排在哪了?”
孟随洲挑了挑眉:“怎么了?”
“孩子真不是你的吗?”这句话问出口,楼明月已然后悔,“啊,我不是……”
孟随洲的注意力从那些报道上拉回来,他认真地回答:“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不然她那天干嘛找沈南知呢?”
楼明月笑着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她拉住他的手撒娇,“我肯定相信你的。”
这一幕落在其他员工眼里,大家纷纷开始吃瓜,要说男才女貌,楼明月和孟随洲站在一起真真是般配得很。
司家跟楼家算是世交,司家产业虽比楼家多不少,但基本楼家的一举一动,他们大致都清楚的。
尤其是,孟随洲在楼家出现后,司梵更是重点关照。
因此,楼明月和孟随洲走得近这件事没多少时间就全然落到了司梵耳朵里。
联想之前他看到明月对孟随洲的样子,他哼笑一声,敢情孟随洲是要另辟蹊径啊。
司梵不可能觉得无所谓,一旦楼家鼎力支持孟随洲,那对于他来说,将是一个大麻烦。
丢海里都死不掉,真是命硬啊。
原本,司梵下一步决定跟沈南知领证,这无关喜欢,一方面是出于童童的心理健康考虑,另外一方面,沈南知那一刀下去,几乎断了他再做男人的可能。
他想惩罚她,干脆把她困在身边好了。
楼家那边的动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晚上回到家,司梵放下包看到有人在厨房忙碌,他乍一眼以为是沈嘉仪,而后他气冲冲地过去给了沈南知一巴掌,“谁准你穿她的衣服?”
“你看看清楚。”沈南知耳朵嗡嗡的,她极力站稳,“这是我自己的衣服。”
司梵眯了眯眸子,“脱掉。”
沈南知咬牙,她径直拉下自己的肩带,在司梵分神时,一巴掌甩回去,“你让我恶心。”
“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沈南知挑挑眉,看向厨房,“锅里被我下了东西,从今往后也是一样,你别让我找准机会。我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