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要见到人才肯说，最终看到司梵找到的是孟随洲穿的衬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真是够无耻的。”
司梵居高临下第一把握住沈南知的脖子，“我再问你一遍，人在哪？”
沈南知笑：“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我看你是找死。”司梵力气陡然增大，“我跟你说，孟随洲生还的可能性为零。”
沈南知放弃挣扎，她不能呼吸，脸色变得通红，在她窒息之前，脖子上的力道陡然减轻。
沈嘉仪一把qiang抵在司梵脑袋上，他偏了偏头，转过去看她，“湘湘，这是你第二次了。”
“放开她。”沈嘉仪又把qiang口往前抵，“我不说第二遍。”
司梵嘶了一声，一甩手，丢开沈南知。
沈南知一口新鲜空气灌进胸腔，她缓过神来看到沈嘉仪一脸决绝。
“姑姑……”
“南知，你走吧。”沈嘉仪给了沈南知一个眼神。
“你敢！”司梵嗓子喊破音，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湘湘，难道你不想知道孩子在哪吗？还是你已经知道了。”
司梵反应很快，他道：“对，你恨我，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孩子的踪迹。”
沈南知站起来，有些晃悠地离开，她想回头看沈嘉仪一眼，然而脖子还没转回去，耳边唰地一响。
一颗子弹飞过去，直击沈嘉仪脑袋。
这一幕在沈南知的眼前慢放，她看到司梵错愕到惊慌失措，然后沈嘉仪倒了下去。
“姑姑！”
沈南知连跑带爬地过去，沈嘉仪没了呼吸，她摸上去，沾了满手的红色。
“滚开！”司梵将沈南知掀翻。
沈南知又爬起来，一遍遍麻木地叫着，“姑姑，你醒醒啊。”
很多的场景在沈南知的眼前汇合，她感觉喉咙里痒痒的，眼前也一片模糊，接着她一口血喷出来，人晕了过去。
……
三个月后。
沈南知猛地一下坐起，睁眼看到自己坐在手术台上，她茫然地看着四周。
那些记忆如数灌进脑袋，她感觉身上动不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医护人员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过来掀开她的眼皮，仔细观察，跟旁边的人说，“出去告诉司先生，人醒了。”
半个小时后，沈南知被推到病房。
这边，孟珵要进去看人，被司梵伸出一只脚拦住，“别耍花招，知道你要问什么吧？”
孟珵眼眸垂了垂，点头嗯了一声。
司梵现在半人半鬼，身体极端瘦削，脸白似墙，听说他找法师将沈嘉仪的灵魂困在身边，三个月了，他还是接受不了人走了。
孟珵觉得阴嗖嗖的，加快了脚步。
门推开，沈南知的脸色也没有比司梵好多少，他过去倒了一杯热水出来凉着，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南知，你睡了三个月。”
沈南知艰难地偏头，问孟珵，“随洲呢，找到了吗？”
孟珵心里的那点不悦很快被浓浓的思绪压过去，他到现在也不得不接受孟随洲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我们，都要节哀。”
沈南知闭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剩下的时间，孟珵只是陪着沈南知坐着，两个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
孟珵出去，司梵立马堵住他，“看来是我给你的信任太多了。”
“你不能动她。”孟珵说。
“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是沈嘉仪唯一的侄女，如果你爱沈嘉仪，请你不要伤害她。”孟珵道，“除非你对沈嘉仪的爱是假的。”
司梵根本不吃威胁，孟珵怕沈南知有事，他专门在医院守着，事情本来就多，这样一来手续更繁杂。
宴薇打电话过来时，他有点烦躁，“说。”
“沈南知醒了？”
“怎么，她醒了你很不高兴？”孟珵问。
宴薇正撞上孟珵的枪口上，她也不忍他脾气，“沈南知醒了，她会去找随洲的吧。”
下一秒，电话挂断了。
宴薇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因为那份虚无缥缈的爱放弃事业。
……
半夜。
沈南知针水打得太多睡不着，她找出孟珵给她安排的剧看。
看了一会，外面没了动静，她才拿出手机回拨电话。
“喂。”
沈南知听到宴薇的声音，明显一愣，“你有事吗？”
“你不会睡太久把孟随洲给忘记了吧。”宴薇对沈南知，向来不会好好说话，“你要是不找他，他身首异处都不知道。”
“你有线索吗？”
“我只知道，孟珵有一段时间找过楼家的人。”
“楼家？”沈南知还想问，外面的灯被打开，她装作无事发生地挂了电话。
“跟谁打电话呢？”孟珵提着助理送来的晚点进来，“你才刚醒，不要太费神，外面的人可以慢慢联系。”
“你找过随洲吗？”
孟珵点头，他转身摆盒子，脸都落在阴影里，“找过，他是我弟弟，我能不找他吗？”
“过来吃东西吧，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提随洲，有进展我会跟你说的。”
沈南知抿抿唇，过去坐下吃东西，她给孟珵多夹了一些菜，他是真的瘦了。
“其实你可以不过来的，我一个人能行。”
“怎么，我连照顾的资格都没有吗？”孟珵说。
沈南知突然被呛了一下，许久才慢慢回，“我怕你太辛苦。”
“等你出院就好了。”孟珵说是这么说，可是沈南知这边完全受制于司梵，念及此，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嗯。”
……
第二天，沈南知又联系了宴薇，那边电话便打不通了。
她默默收起手机，看着孟珵那堆资料，眸底微深。
沈南知知道司梵的存在，他近来病房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意外。
“你很有意思。”司梵说，“醒了完全都不提沈沐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