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大将军抱拳躬身行礼,脸上的神情从尴尬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他沉声道:“王爷,末将人微言轻,却也懂得做人的道理,日后,末将只忠于圣上,忠于王爷。”
龙天泽看向迟大将军,眸光定定,“我此生都不会做害了江山社稷的事,你的忠心,我收下了。”
宁小小站在龙天泽身后,看看帅王爷,又看看迟大将军,这是一个表忠心,一个接受吗?
她没理解错,是这个意思吧。
怎么涉及到政治她就蒙圈呢?
“小小,你通知灶上,给我和迟大将军弄些吃的。”龙天泽跟宁小小说:“我还有话跟大将军说。”
“哦,好。”
宁小小想不明白,为什么帅王爷能这么轻易原谅迟大将军,换做是她,不暴揍一顿,也要说道两句。
“她心思单纯,不懂权谋。”宁小小走后,龙天泽对迟大将军解释,“并没有怪你之心。”
“宁姑娘对王爷忠心耿耿,知道王爷涉险,对我有些怨气也在情理之中。”
誉王眉眼低垂,语调温柔,看着全然无害。可迟大将军再也不敢耍什么小聪明,胡乱说话了。
就凭他这份非人的胸怀,誉王殿下业能成事。
这位少年亲王心机太深沉了,他都怀疑之前d中毒是刻意安排,只为抓住自己的把柄。
不然宁小小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还能迅速解毒。
再次坐下恳谈,迟大将军的态度就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他恭敬抱拳。
“王爷,北地外金矿已经没有好开垦的矿石了,我还没动手抢,田康就拱手相让,并以此与我割袍断义。”
苦叹一声,为自己的有眼无珠掬把辛酸泪。
“那大将军收用即可。”龙天泽给俩人添了茶,笑着回应,“那里原本也就是我北地之物。”
一座矿山拢住雁翅关将军,对他来说很划算。
幕僚在角落里看着面前峰回路转的局面,心中暗暗咋舌。
虽说迟大将军失利,也不至于卑躬屈膝,可硬是被主仆二人一唱一喝间扭转局面。
誉王绝非池中之物,看目前局势,颇有争夺太子之位的预兆。
如果宁小小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挥着小手,一脸谦虚地告诉他,誉王要得不是太子之位,而是九五至尊。
“今日我们进入北地城,遇到几个洋人,他们有间工厂,正在仿制瓷器和一种攻击性颇大的趁手小武器。”
龙天泽密切注意着迟大将军的表情,见他听得认真,不像提前知晓的模样,才继续。
“小小说,那种小武器跟红衣大炮有异曲同工之妙。”
迟大将军眼睛骤然瞪大,王爷你是想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何为异曲同工?”
“杀伤力。”
“什么?”迟大将军手一抖,碰洒桌上的茶杯。
太可怕了,有红衣大炮还不够,这又多一种!
“末将从未听人提起过这种东西,王爷可有见过?”
“见过,而且亲眼看到此物将地面炸出深坑。”他伸手比量大小。
迟大将军又是一抖,若真有此物,雁翅关难保。
“不过,貌似还在研制阶段,未离开工厂。”
听玉雷说,已经陆续装箱。若他所料不错,如有战事,这物应该会投入使用。
“王爷的意思是,就差投放战场?”
看来他醒悟的不算迟,若此时还耍心机,过些时日,只怕哭都找不到调门。
他赶紧抱拳,“末将汗颜,在这种危急关头,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不说这些,此事迟大将军怎么看?”
“必须铲除,不能流出。”
开玩笑,这种武器跑到市面上,他们还活不活?
难道说誉王是天命之人?他距离北城这么近,都没得到武器的风声。
而他们进城逛了一圈,就发现生产工厂。
这运气简直逆天!
“也是拂霖人的动作?”他现在对这帮家伙简直恨之入骨。
“不确定,只看到洋奴在工厂之中。”龙天泽品口茶,神情淡然,“我欲与北地城内部联合,端了这个工厂。”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迟大将军还是从美目如画的眼底发现一抹狠厉。
果然小瞧了他,居然在北地城里有人!
迟大将军忍下心惊,连连点头,“末将复议。”
“那好,宜早不宜迟。”龙天泽站起身,“吃过晚饭,我们就行动。”
“今天?”迟大将军一惊。
“兵贵神速。”誉王露出微笑,怎么看着都带着嗜血的兴奋。
“是。”还能怎么办,迟大将军拱手送龙天泽出帐。
他之前是眼瞎吗?怎么会认为誉王温润无害呢?
一旁做壁花的幕僚凑过来,“将军这算归于誉王旗下了?”
迟大将军瞪眼,“不然呢,你让我怎么办?”
得罪了太子,得罪了端王,他总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啊!
“可是……”幕僚有些急,“三位皇子中,誉王式微啊!”
将军怎么能糊涂呢,这样以卵击石的战队,以后想离开都难。
“邢先生,”迟大将军蓦地一叹,“就连下毒都可以一笑而过,这样的皇子,太子不是对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誉王,将来绝不简单。
幕僚抿唇不语,这一点他也认同。
“您说誉王之所以今晚就行动,会不会是一种考验?”
迟大将军无奈,这还用疑问吗?
“不管是不是考验,既然决定效忠,那就按誉王的吩咐走。”
“将军,您若如此决定,以后只怕没有回头之路了。”
“若让他们在北地成事,我雁翅关还不任其蹂躏。”迟大将军冷哼。
他或许不是个好人,或许不是个好将军,但爱护百姓之心,他自问日月可鉴。
“既如此,小人定当效犬马之劳。”邢先生一咬牙,罢了,听将军的。
“好,日后有赖先生,”迟大将军拍拍他的肩头,“你去挑人吧。”
他身边能带出去偷袭的小分队人数不多,跟他去抢了金矿那些不能再带,必须再换人顶上。
不断出去拉练的兵士很郁闷,他们不是来打仗的吗?为何只有副将忙活,他们却一直在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