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一直有个想法,但是始终不敢说出口,怕宁小小认为他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开始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感觉不如用咱们自己人放心。”
“那您的计划……”
“哦,我听王爷说,之前有很多伤病老兵,我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来养殖。”
这个计划早在第一次发现叛徒的时候,宁小小就有了计划。
有道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之前龙天泽花了大把力气照护养活他们,自己负担重不说,这些人也只能勉强温饱。
如何帮扶他们成了帅王爷的隐忧,作为贤内助,她怎么能不帮忙呢,日后若是条件允许,她要成立一个这样的帮扶部门。
她话音刚落,老范一个头磕在地上。
宁小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不看辈分,单纯说年龄,老范可不年轻了,十冬腊月跪在地上,再受了凉,她岂不折损一员大将。
“以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没事不许跪来跪去。”拉起老范,宁小小嗔怪道。
老范忍下心中激荡,嘴唇激动地抖动,“师父,您的心胸我等佩服,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说就是,咱们还客气什么?”
“徒儿的弟弟现在京城近郊军营服役,他左腿受伤,如今分配在马厩喂战马,求师傅把他要过来。”
说着,又要下跪,苍老的脸脸上满是痛苦哀愁。
“很严重吗?”若只是单纯受伤,他绝不会这种表情。
“是,”
老范抿唇,垂下头,敛去眼中的愤恨。
若非太子争强好胜,他弟弟也不用成个半残。
“行,这是我记下了,你回头把他的资料跟我,我去跟王爷商量。”
举手之劳而已,这么点事,相信龙天泽的能力完全可以办到。
“谢谢师父,若是弟弟真能来北地城,他就可以去养殖鸡鸭。”反正他养马有经验。
“好啊,我还真缺人才。”
……
直到月上中天,龙天泽才回到客栈。
为了满足宁小小年前留在雁翅关的愿望,龙天泽只好自己辛苦奔波,穿梭在两座城池之间。
不管多晚,他都会赶回来,哪怕小姑娘已经睡下,他也会在挨着她的屋子中入眠。
恋爱中的人儿,哪怕分开一天,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王爷,”宁小小端着一盘干果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这么晚还不休息。”龙天泽解开团花大氅,递给一旁守候的玉风。
玉风识趣退下,将卧房留给一对小情侣。
宁小小穿着一件兔毛滚边夹袄,海藻般的秀发披散脑后,看上去有些慵懒。
若是有教养嬷嬷,或者眼里的宁母在现场,一定会拽着她的耳朵训斥。
不过老虎不在家,只留下无法无天的两小只,她妖娆模样看在龙天泽眼中,只感觉浑身血气上涌。
他深呼吸一口,走上前,单手环住小姑娘,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放在八仙桌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眉眼幽深底地藏在灯光暗影里,看上去,放松又极具侵略性。
“你干嘛,我有正事找你。”小姑娘被他捏得嘟起嘴,直愣愣看着他,眼中暗含期冀。
“小家伙。”龙天泽弯下腰,在她樱唇上轻啄,“最近忽略你了,会不会怪我。”
第一次管理封地,还有比其他城池多将近两倍的副将和兵士,他生怕耽误大事。
每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翻看着历年的资料,哪怕有八王爷从旁辅助,他也不敢放松。
让他感觉最发愁的就是银钱消耗颇大,若是还要扩增,花销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
每天睁开眼睛,都要发愁钱!
而这一切重担,全都压在宁小小的身上,他愧对小姑娘。
“没事……”宁小小被他亲得小脸嫣红,俩人很久没这么亲密了。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龙天泽轻咳一声,暗哑着嗓子问她:“这么晚等我,可是有事?”
“嗯,我有几个计划,需要你。”
“你说,”龙天泽拉着小姑娘坐在八仙桌旁,给她倒了杯茶。
“你来看。”宁小小将手里的企划书和草图一一展开。
龙天泽就着她的手,她列举的一二三部计划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惊愕地问:“所以,你计划先从养殖入手。”
宁小小大力点头,心中吐槽,她倒是想从工业开始,也要有这个条件啊!
龙天泽皱起眉头,那手指着老兵福利这一张,“小小,这也事你下一部计划?”
老兵、伤病安置,一直是他心里的痛,曾将那么捉襟见肘的活着,只为了让这些为国受伤的兵士可以衣食无忧。
为此他还吸纳到亲卫中不少轻伤兵士,可结果呢?他们联合外人坑害自己。
“王爷,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伸出温热的小手握住他逐渐转凉的大手轻轻摩挲,宁小小笑得温婉。
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龙天泽点点头,沉声道:“你说的对。”
时过境迁,现在在去不痛快完全是庸人自扰。
“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吸纳,哦对了,老范还托我把他弟弟弄过来,这是他弟弟的资料。”
宁小小拿出一个小纸条,递给龙天泽。
龙天泽接过来,不由得蹙眉,“他在太子麾下。”
这事恐怕难办。
太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只怕不会轻易放人。
宁小小眼珠一转,摸摸鼻尖,她凑到龙天泽耳边,低声问,“王爷,北地城的户籍我们说了算不?”
龙天泽稍微一琢磨,就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了。
他拿手在他鼻尖上重重一刮,“就你聪明。”
小姑娘嘿嘿傻笑。
将小姑娘抱在怀中,龙天泽忍不住感叹,穷困半生,终于等来属于自己的仙子,可见上苍对他不薄。
“小小,年后会有吏部的官员来负责咱们大婚的事情。”他语气干涩。
大夏开国以来,从没有哪个亲王在封地大婚。太子这么做,就是怕他回京坏了好事。
可这种犯众怒的事,只怕他难堵悠悠众口。
多行不义必自毙,等他跌落云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