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都是买卖人,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不好卖,基本看一眼就能知道。
这个不用柴的锅,绝对能让他成为大夏首屈一指的商人。他甚至都盘算好了,先卖给谁?
徐二叔清清嗓子,冲宁小小笑道:“小小啊,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个热锅,你打算怎么做?”
“自热锅。”宁小小满是商人的狡黠。
“对,自热锅,你打算怎么弄?”徐二叔觉得宁小小在故布疑阵,问她买卖她也不说。
“小小啊,你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一旁柴大叔帮腔道。
“就是。就是。”赵三叔也开口劝。
当对手跟你势均力敌,你尽可以唇枪舌战、锱铢必较。
但对手高出你几个段位,那就和风细雨、以情动之。只要提出的条件在你能力之内,你就尽管答应,绝不会吃亏。
正如现在徐二叔面对宁小小,老哥仨一起上阵都不见得能说过这个姑娘,还是乖乖任她提条件比较好。
第一次领略到宁小小的飒爽英姿,宁家兄弟默在当场。
这还是他们的小妹吗!
“好,既然三位叔叔快人快语,那我就直接说了。”站在八仙桌那头,昂首挺胸。
“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
柴大叔大马金刀地坐在唯一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意味。
有条件就好,还能坐下来谈。
宁小小先露出招牌式傻笑,才道:“我先说说我用这个方子能做什么?首先是商队,在外经历风雨的人,没有人不希望吃口热饭。”
这一点说到徐二叔心缝里,他不住点头,确实有此打算。
“然后,我会卖给赶考的举子,他们沿途跋涉很辛苦。关键是,他们舞文弄墨,文采非凡,将来大部分入仕为官,只需要写几个字夸奖一下,自热锅就名扬天下了。”宁小继续说。
这一点徐二叔没想到,听她说的心下一热。
“其次我会想办法卖入军队!”宁小小看着徐二叔自信一笑。
这种目光让徐二叔热血沸腾。
一个小丫头都能这么感想有气魄,他堂堂七尺男人,害怕什么?
干了!
“行,就凭这三条,二叔做了。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没二话!”徐二叔说得豪气干云。
就等你这句话!之前的回答太欠火候。
宁小小一挑眉,勾起唇角,“好,二叔痛快,我也痛快。”
你哪里痛快,这不是一再逼着我表决心嘛?
徐二叔心里腹诽,他也算老江湖了,怎么还能被这小丫头给算计到坑里。
“我要二叔你全部的成品冬衣。”
宁小小声音不大,却惊掉宁家三兄弟的下巴。
冬衣代表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年头贫民百姓都是自己缝制棉衣。
戍边苦寒,只有将士最需要成品冬衣,而这些军需物资都有专人发放。
能让商人拉过来成品冬衣再次贩售,要么朝廷不发,要么官员克扣。
无论那一条,都是掉脑袋的罪过。
徐二叔先是一怔,随后苦笑,“你呀你呀,什么都瞒不过你。”
三位大叔对视一眼,又看看审视他们的宁氏兄弟,只好和盘托出。
本来戍边的兵士两年一发冬衣,可前年开始就停止发放,俸禄军饷也被盘剥。
理由是国库空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为之。
可怜戍边兵士只能衣衫褴褛辛苦守卫,就这样还屡次被斥责镇守不利。他们都盼着誉王早日归来,自从誉王被扣京中,他们的日子真是比黄连还苦。
当希望被一年又一年拖拽,慢慢演变成绝望,才有了之后北蛮入侵而无力抵抗的事情发生。
水有源,树有根,凡事都有原因。
“我真没有加重利。”徐二叔叹了一声,他自己的儿子也在这边戍边,哪能赚儿子同袍的钱。
“那为何老丈还要原车运回呢?”宁大哥宁玉岚不解。
“那是因为我们进不去北地城啊!”柴大叔突然来了一声。
兄妹四人全都瞪大了眼,还有这等事?
“大叔,你跟我去见将军。”宁三哥宁玉琨感觉这事不能再往下说,急忙拦一句。
“见什么将军,直接找王爷。”宁小小直接开门冲出去,这个时候找将军哪有找王爷快。
一行人从买卖谈到军务,又从军务跑到王爷上房来汇报问题。
玉风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这是分赃不均找王爷评理?
宁小小被玉风问询的视线搞懵圈,她不明就里地看着玉风挤眉弄眼。
最后嫌他碍事,直接推开,边走边问:“王爷呢?”
在内间看书的龙天泽被这浩浩荡荡一行人马惊到,放下书走了出来。
匆匆见礼后,宁玉琨就把刚刚听到的消息总结一下说龙天泽听。
越听眉头锁得越紧。
真没想到他这一百来个亲卫里还有内奸。
难怪这一路收到的情报都是平安无事,感情人早就被替换。
宁小小只想说,海燕你长点心吧。
“主子,我去杀了他们。”一直躲在暗处的玉雷大步迈出来,恶狠狠说道。
做侍卫这么久,他还是喜欢在梁上带着。
他突兀滴出现,吓坏众人。玉风瞪他,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去把三位副将找来。”龙天泽面沉似水,吩咐道。
跟他了五年的兵士居然倒戈让他痛心。
可又不能说都是传信兵的问题,万一被人故意设计岂不是错杀好人。
“是。”玉风领命找人。
等待的时间里,屋内只能听见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其实柴大叔有好几次想把这事跟誉王说,可一来他是平头百姓,妄议国事可能会判重罚。二来他也只知道些旁支末节,具体的并不清楚,万一是这些大人物设的局怎么办,他岂不是坏人好事。
衡量再三,最后才什么都没说。
哪成想憋了一路的话,居然被宁小小三言两语给套出来。
宁小小也很郁闷,她以为这就是没卖出去的棉衣,想捡个漏,谁知道扯出条大鱼。
宁玉琨瞪宁小小,这个时候你一个女子怎么还在屋里。
宁小小压根没有不能听的自觉,当然也就体会不到三哥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