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皱纹堆垒的老脸皮肉松懈，这一巴掌扇过去，整张脸都在颤抖。
掏出丝帕，厌恶地擦着玉手，柔皇后没有半分温柔贤良，语调讥讽。
一度让老皇帝怀疑，他的爱妃被掉了包。
“奉娘，给我打！”
端坐回一侧的软垫上，凉凉看着趋步上前的小姑娘。
在小姑娘投来询问的目光时，轻轻抬了下头。
小姑娘马上摘下恭敬换上凶狠，一步跨到老皇帝面前，抬起常年练武的右手，狠狠抽在老皇帝脸上。
如果宁小小在场，一定能认出这女孩就是之前被买到青楼，逃跑时在街上缠住龙天泽，后来被迟大将军救了的那个女孩。
没错，在救阿福的时候，也是这女孩横加阻拦，没想到中了麻醉针后消失不见的人，竟然混到皇宫，还在柔皇后身边。
门口被拦住的内廷总管，一改往日哭嚎哀求，而是拿头撞开门口的侍卫，拎着乌木竿浮尘冲进来。
“咱家跟你拼了。”内廷总管老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他伺候主子多年，没想到居然眼睁睁看着主子被着恶妇欺负，还不能反抗。
如今皇宫的侍卫早就被柔皇后和东宫太子收买调换，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被杀被流放。
就连老皇帝身边的从龙卫，也没察觉饭食中有无色无味的烈性毒药，吃完饭没多久统统暴毙而亡。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侍卫，也被太子以身染恶疾，不宜侍君为由，带到军中。
如今的老皇帝，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每天靠求饶，才能在柔皇后心情好的时候，换来几颗逍遥丸。
据说，端王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太子玩得挟天子令诸侯，让端王身后的沈家不敢轻举妄动。
而端王的母妃良妃，也被撤了封赏坐困冷宫。
小姑娘见走路都颤微微的老太监，勾唇残忍一笑，抬起腿，冲着他肥嘟嘟的肚子就是一脚。
老太监先是一僵，随机老脸涨红，胸中血气翻涌，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浇在明黄色地毯上，那么触目惊心。
像是用鲜血画就的富贵图！
“唔……”老皇帝老泪纵横，眼睁睁看着跟了自己几十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总管竟然栽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
“好恶心！”柔皇后站起身，厌恶地闪躲，朝着大殿门口走，临出门之时，仿佛想起什么咯咯直笑。
“对了，还忘了恭喜万岁，您的嫡子誉王殿下，上折子奏请要娶家生子为正妃，以后您就多了一门世代奴才的亲家，哈哈哈！”
说完，带着恶狠狠的小姑娘扬长而去。
香风飘远，侍卫利索地锁好房门。
至于里面的动静，假装听不见！
“唔……唔……”
老皇帝急得坐在椅子上，用脚滑动，意图接近摔倒在地的老总管身旁。
老总管双眼迷离，看着老皇帝焦急的脸，安抚地笑了笑，以气音回应。
“皇上，老奴无事。”
话还没说完，一股鲜血又从嘴角流下。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太多，他缓缓爬起身，无法直立行走，就慢吞吞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抓到老皇帝的龙靴上，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的他只感觉周身寒冷。
眼前一阵阵发晕，老总管都咬牙挺住。他努力伸出颤抖的手，给老皇帝把捆绑解开。
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他跌倒在青石板上大口喘着气，口鼻喷溅的血液，几次令他窒息。
还好摔倒的时候脸朝下，否则，既有可能话还没说完，人就呛咳至死。
老皇帝手脚并用，总算将身上的绳索弄干净，他半蹲扶起出气多近期少的老总管。
“绵福，你没事吧？”
“皇上，老奴只怕伺候不了您了，黄泉苦冷，老奴先给陛下探个路。”
说完以后，仿佛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抬手抽打自己，直可惜几次挥动，都没能贴在脸颊上。
“老奴有罪，说错了话，皇上是要驾返仙界的。”
老皇帝抿紧抖动的唇，一把攥住他的手。
“朕，恕你无罪！”
“呵呵，那老奴谢过皇上，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厚仁慈！”
“又有何用！”还不是家国不保，位置难留。
“皇上，老奴已经派了干儿前往北地城，不日即可到达。老奴……只恐要先走一步，皇上，……无论如何，您要坚持等誉王啊！”
他话说得断断续续，眼看难以维系。
“唉，事到如今，朕反而不想他回来。”老皇帝苦笑，“那东西也带着了？”
“皇上放心，老奴这半生，从未办砸过一次您交代的事。”
老总管眼中不在聚焦，他只能凭借着老皇帝喘息的方向将脸转过去。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老奴不能伺候您了。”
说完这句，急促呼吸几口，老总管头一歪，绝了呼吸。
“绵福！”老皇帝低声嘶吼，他身边最后一个忠心的人，也离他而去了。
门口听见老皇帝哭声的俩侍卫低声嘀咕。
“一脚踹死了？”这也太厉害了，侍卫甲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这老奴才肚子里有伤，之前护驾让人捅了一刀，熟悉的人都知道绵福的肚子不能碰。”
侍卫乙一笑，一副你孤陋寡闻的鄙视表情。
侍卫甲了然点头，“这是下了很手啊，可是皇上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到时候有事，谁负责？”
侍卫乙残忍地笑了，“兄弟，你觉得一个身边什么奴才都没有的贵人代表什么？”
见对方疑惑不解，也不准备提点，只是道：“准备准备吧，就这两天。”
宁小小最近有了未解之谜。
“王爷，咱们从京城到北地用了半年的时间，柴大叔他们也是需要三个月，为啥传递消息的人却可以在十天半个月内送信？”
龙天泽正在拆书信上的火漆，听她问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们从北地城回到雁翅关才几天，难民就返回大半，还有些想留在雁翅关发展的人。
总的来说，雁翅关没乱，宁小小和柴大叔功高志伟。
之前被搁置的钱庄生意，也因为迟大将军回归而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