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些家伙的智商，难怪誉王府到现在都没摘掉贫穷的帽子。
“凡事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至理名言你到底懂不懂？”宁小小没好气地训他。
四喜咬紧下唇，晃动小脑袋，“不懂，我记得你才偷听几天私塾，应该也不懂。”
还之乎者也语言哉！别让人笑了。
“当然是王爷教我的？”宁小小毫不脸红地胡钦，“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我天天跟着王爷，会这些不奇怪。”
他也天天跟着主子啊，为啥不会？
好心塞。
“总之，北地城刚拿回来，马上投入重金发展，会让百姓产生依赖。”
扶持没错，可养出一帮米虫就要不得了。
他们必须让北地城百姓有忧患意识，激发自我奋斗的心，才能同舟共济、砥砺前行。
四喜发现，跟宁小小讨论商业，完全就是个错误。
他不明白，给自家谋福利错在哪里？惹得她说这么一通长篇大道。
看她不断开合着小嘴说天书，四喜一巴掌拍在额头，叹息道：“姐，我错了。”
他完全听不懂。
宁小小嘴角一抽，她也感觉鸡同鸭讲。
于是，伸出占满葡萄干粘腻感的手，在四喜嫌弃目光下拍拍他的头，带起几根青黑色发丝。
“小少年，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林娘子。”
“快去，快去。”四喜如蒙大赦。
没回来的时候，他是数着星星盼，现在见了，真心不如怀念。
宁小小站起身，放下手中盘子，慢悠悠晃到跨院。
香菱听说她回来了，在门口张望了好几次才看到她。
“宁姑娘！”香菱笑着迎上来，“你终于回来了。”
宁小小笑嘻嘻地问：“怎么，想我了？”
“是啊，想你。”小姑娘上前揽住她，接过铜壶，一同向屋内走，“林娘子问了好多次，我们都很担心你。”
军营是女孩子好进去的？随时面临危险，还是那种非死即伤的危险。
“王爷没事吧？”香菱不放心地询问。
伸手打开厚棉帘子，让宁小小进去。
“没事，好着呢，本来也不是大事！”时过境迁，能不让别人担心就不让别人担心吧。
宁小小没有过多解释，“林娘子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香菱天天照顾林娘子，对她的伤势最清楚不过。
卧房内，林娘子侧身躺在床榻上，目视房门处，刚看见宁小小进来，露出灿烂微笑，抬起手臂迎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起色比之前强太多。
粉嫩脸颊也丰腴不少。
“小小，你没事吧？王爷还好吗？”她上下大量宁小小，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都好，放心。”宁小小紧走几步，笑着握住她的手，“王爷没事。”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你不在，我们都快六神无主了。”
宁小小讪笑，合着她是根棍。
摸摸鼻头，她嘿嘿一笑，知道林氏没有恶意。
“他……还好吗？”林氏突然双颊嫣红，低声嗫嚅。
方副将？
“好着呢？”这次过去，没顾上说几句话，不过看得出来方捷很想速战速决。
那种王八身上插鸡毛——归心似箭的焦急，就差写在脸上。
男人啊，一旦心里有了惦记的人，藏都藏不住。
林氏红着脸点头，“那就好。”
“放心吧，他很惦记着你。”她掏出临走前，方捷偷偷摸摸塞来托她带回的木雕玩偶，递给林氏，“方副将给你的。”
宁小小发现，这个时代的男人都喜欢做些手工艺品哄心上人。
之前龙天泽也曾雕过私章给她。
林氏含羞带怯地接过玩偶，放在手中摸索片刻，珍而重之放在枕头下。
“谢谢你。”
真好，宁小小在一旁看着小女儿状的林氏心生感慨，若天下太平无事，该有多少佳偶天成啊！
只可惜事与愿违。
感慨归感慨，该做的正经事也不耽误。
眼看临近年关，林氏若能早日康复，方副将回来看见，一定特别开心。
“来，侧身躺下。”宁小小指挥香菱上前帮忙，“我看看你的伤口。”
“这几日结痂，痒得厉害。”衣衫半褪，林氏有些不好意思，小手局促地抓着衣摆。
“痒代表快好了，你千万别乱动。”宁小小从铜壶中倒出空间水在铜盆里，用棉巾沾了给林氏轻轻擦拭。
空间水有镇定消炎的作用，涂在伤口上能缓解生长新肉带来的痒意。
仔仔细细涂抹遍，宁小小再三叮嘱林氏千万不要用手挠，不然留下疤痕，可就没有如雪肌肤了。
处理好伤口，几人聊了些两地不同的见闻，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林氏对于今天的生活，从心里感谢方副将和宁姑娘。
若非他们，她只怕早就化作奈何桥畔的一抹孤魂。在望乡台前，回看前尘往事。
知道宁小小留下来说笑，是为了让自己养伤期间心情好一些。但是看她疲倦泛黑的眼圈，实在不忍继续聊。
推说自己累了，让宁小小也去休息。
“那好，我也去眯一会儿，晚上到的难民会更多。”
回来就马不停地折腾，闲散下来，还真有些疲倦。
“快去吧。”林氏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香菱去送她，有些担忧地问：“突然来这么些难民，雁翅关能受得了吗？”
宁小小耸肩，“尽力安排吧，总不能让他们流离失所。”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怕和林清开战后，百姓流离失所，造成惨剧。
“宁姑娘，你承受了很多不需要女孩承受的负担。”香菱心疼地揽住宁小小。
天空逐渐阴暗，隐约有下雪的迹象。
瑞雪兆丰年，但愿明年会有个好的年景。
宁玉琨经过调理，尤其是服用宁小小留下的空间水伐毛洗髓后，颇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就好比现在，他作为病号，穿得并不比街上的兵士多，却感觉不到寒冷。
“宁三哥，你回暖房休息一下吧。”
誉王府内不当值的亲兵都跟着宁玉琨来了城门口，看见拄着拐杖的他纷纷上前规劝。
宁玉琨笑着道谢，并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