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泽闻言一惊，“王叔，您是让我……”眼睁睁看着父皇被磋磨至死？
他话没有问完，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
八王爷没有说话，天家无情，朝代更迭蕴含多少心酸和无奈，当然，也包括杀戮。
“王叔……”
“天泽，”八王爷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
他知道这样残忍的事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皇位之争，本就残忍。
“王叔，我需要冷静。”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单手撑在额头。
“好。”
八王爷没再多言，站起身，走出房间。
背影看上去萧瑟又孤独。
他孑然一身，老无所依，也不想看着皇兄被儿子加害，但储位……
唉，说多了，都是眼泪。
“老王爷？”宁小小端着刚做好的蛋糕向书房走来，正好迎头遇上颓废的八王爷出门。
“小小，”八王爷打起精神，勉强一笑，“你进去看看他吧。”
宁小小一愣，随即点点头，她看得出来，叔侄俩谈话并不愉快。
正事上她不想多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在想什么？”
将盘子轻轻放在书案上，她笑眯眯凑近，被龙天泽一把揽入怀中。
“怎么有空过来。”他语气暗沉，夹杂着一抹悲哀。
“有心事吗？”她抱住他，轻声问。
“我很煎熬。”在心爱的人面前，他也不想隐藏。
“方便告诉我吗？”
龙天泽点头，“王叔让我放弃回京，之后用太子的失德讨伐，而非清君侧。”
两者看起来并无不同，可一个是为了自己，一个是为了别人。
哪怕别人是自己的父皇，也不应该浪费精力。
“……”
宁小小感觉有些无语，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她以为当时不让龙天泽进京已经够残忍了，没想到老王爷的方法更自私。
“那你怎么想？”她顺着他的后背，试探着问。
“从政治出发，王叔没错，只是从情感上，我接受不了。”
再不好，也是给自己生命，把自己养大的父皇。
“这件事，我认为好办，从心出发，如果你认为清君侧顺从本心，那就去清君侧，等到你想做皇帝的时候，让你父皇直接退位做太上皇。”
当然，也要他那破败的身子能撑到那个时候。
“可是这样劳民伤财，搞不好朝中会有动荡。”到时候只怕得不偿失。
“哎呀，好麻烦，还不如买通杀手直接做了那个混球，真是祸害，你看，你爹，你兄弟，都被他害了，虽说都不是好饼，但最不至死啊！”宁小小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龙天泽周身一震，他放开宁小小，沉声询问。
宁小小吐吐舌头，她一时得意忘形，居然大放厥词。
“我没……”
“小小，你真是太聪明了。”他为何没有想到！
一直奉行阳谋，从没想过玩阴谋诡计。
对付太子那种小人，他何必在乎手段！
“你不会要……”她瞠目结舌，就是随口建议啊喂！
少年你不要当真。
“小小，你快去，把王叔请回来。”他刚刚没有回应八王爷，想必伤了老爷子的心。
“哦，好。”宁小小点头。
其实也对，与其劳民伤财，兵戎相见，搞不好还要以国家动荡为代价，真不如直接雇杀手弄死那个混蛋。
可他身边的大内高手也不是吃素的。
有了，宁小小返回房间，隐遁空间。
上次用的麻醉器还有剩，她收拾收拾都带了出来。
拎着一只鸡，二次来到书房，里面，叔侄俩相谈甚欢。
宁小小略微安心，她伸手敲门。
“进来。”龙天泽看着二次折返的宁小小有些不解地询问，“还有事？”
他的小姑娘很懂事，从没有在他讨论正事的时候过多打扰，想必有重要的事。
“我来给你送个礼物。”她神秘兮兮地打开布包，拿出里面几支泛着寒光的金属器皿。
“这事何物？”
“你看着。”她拎起活鸡，拿起一只麻醉器，抬手射了一针。
一吸之间，原本不断挣扎的雄鸡头一歪，瘫倒在书案上。
俩人大为惊愕！
都从彼此的眼中发现隐秘的光！
此物用在鸡的身上有用，那人呢？
“王爷，这个东西短时间内就能让人瘫软，到时候可以任人宰割。”
宁小小盈满光的眸底深藏着冷意，谁让龙天泽不痛快，她就让他这辈子寝食难安。
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北地城，蕴含了他们的心血和付出，兵士也是他们辛辛苦苦赚钱养活着的，绝不能浪费到无用人身上。
“小小！”龙天泽声音哽咽。
八王爷在一旁捻动胡须，他游戏人间多年，看到的女子不知凡几，能做到宁小小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天泽得此女，日后定然无忧。
“这么用，”宁小小专业讲解，力求龙天泽一学就会。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传授先进设备中度过。
龙天泽相当聪明，机械类的东西一学就会，难怪人家说男人天生就是动手小能人。
宁小小从不标榜自己是圣母，她也不屑于做圣母。
如果这次能兵不血刃，不战而胜，她不认为弄死太子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反而他毒害父皇、兄弟，才是罪无可恕的混球。
为他这样的人浪费一兵一卒都是暴殄天物。
要不是他常驻京城，真应该给他一手雷，让他和他的鹰犬直接上天。
对呀，手雷。
“王爷，你派人的时候，带着点手雷。”她悄**提醒。
龙天泽眼底精光更胜。
宁小小打开他思维的一扇窗，让他明白铲除不仅仅有讨伐。
“好。”他点头。
解决完龙天泽的烦心事，宁小小功成身退，回去做饭。
相较于费心费神的政治，她更喜欢在灶台边尽情挥舞。
她走后，八王爷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不信你没想到她说的办法！”
哄女人开心已经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
难怪人家说，问世间情为何物？
废物！
“小小从不参与正事，让她开心一下也好。”龙天泽宠溺地摆弄着手中的麻醉器具。
“你啊，随便吧。”八王爷硬生生吃了碗狗粮，懒得搭理他。
“王叔，我倒是认为能兵不血刃，也挺好。”
“哼，她说什么都好。”八王爷冷哼，“若真是如此，人家以为太子是遇难，谁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你想给他风光大葬不成。”
太子一死，端王在死，那天下人会怎么看到誉王？
御史言官会怎么书写他这位储君。
没有了造势，他的登基会很单薄。
龙天泽勾起唇角，“王叔，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真的希望大夏，国富民强。”
八王爷叹了口气，“民间谚语：儿大不由爹。虽说我们生在帝王家，但你能如此在乎皇兄，不以他做基石，我还是很欣慰。”
皇族之人，能有善终实属不易。
“那我就着手布置。”龙天泽道：“希望父皇早日脱困。”
“去吧。”
……
誉王府多年来，从没有过这么热闹。
“往左，对，左。”四喜站在门口指挥着兵士悬挂红灯笼。
门口的灯笼竿，也挂抒写誉王府别院的特制灯笼。
“你可真行，这买卖都能申请专利了。”阿福坐在改良的轮椅上，笑呵呵对站在身旁的宁小小道。
宁小小穿着红色滚兔毛夹袄，圆滚滚脸庞，掩映在雪白的兔毛之间格外可爱。
“这不是品牌效应嘛？”宁小小嘿嘿一笑，“你想啊，日后咱们的买卖肯定越来越大，从业人员也会更多，总要让他们知道感谢谁不是。”
“你为了誉王真用心。”阿福毫不吝啬夸奖。
“彼此彼此啊，师兄，你可是前世追寻到今生。”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情感。
“不尽然，我主要是没完成游戏。”阿福脸颊红红，让他承认为了阿爽，他不好意思。
“郑老板人不错。”宁小小点评，“你还记的《霸王别姬》里面的哥哥吗，我感觉她就有那么点意思。”
“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点头，阿爽的好，他此生都不会辜负。
“年后，我的两个养殖场，也要启动了。”宁小小突然来了一句。
阿福不明所以。“之后呢？”
“到时候就又吃不完的肉了！”
这里有，真奇葩。
“你现在缺肉吃？”她家里可是开肉食店的。
宁小小吞吞口水，“那倒不是，只不过刚来的时候啃窝头，实在太难忘了。”
没挨过饿的人无法体会。
“我过来就认识阿爽，然后开店，倒是没有遭罪。”阿福摸摸鼻子，非常欠揍地说。
“唉，你，凡尔赛了啊！”
“哈哈哈……”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投资一份，到时候钞票大大滴。”阿福看向盈盈走来的郑老板微笑道。
“这是我要说的吧，你那个系统可是比我的有用多了，看看你这个隐形富豪的钱！”
着实让她羡慕嫉妒恨。
“一般一般。”阿福毫不客气，压根没想谦让。
“在聊什么？”郑老板走过来，将手中两杯奶茶递过来。
奶茶店火爆之后，迟大少定了一批瓷杯子，作为限量款赠送给大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