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魂微微低头,没有再开口。
在大家的起哄下,换了心智不稳的蒋帅怕是要尴尬得拍案而起,怒火丛烧,然而无魂没有,任凭风浪起,她犹自魏然不动。
她的冷静让辛扬感到害怕,当然也让不少无知的鬼魂讥笑出声,只觉得夜煞军是被打怕了,打怂了!
有鬼甚至已开始低声建议,让夜煞军退出护送联盟,因为如此重任,绝不能允许有怂鬼存在。
但袁平川绝不会这样以为。
他虽看不到无魂的神色,却感觉到对方阴森滔天的杀意,他自内心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慌,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稳了稳心神,又道:“不知夜煞军会派谁出战?”
无魂头部微偏,狭长的丹凤眼闪出犀锐,看向袁平川右腰挂着的刀,忽然道:“你用刀?”
袁平川道:“短刀!”
无魂道:“刀法如何?”
袁平川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无魂道:“你懂刀?”
袁平川道:“不太懂,也不太不懂”
无魂道:“哦?”
袁平川道:“刀可以杀敌,也可以自救”
无魂道:“之外呢”
袁平川道:“之外的,我就不太懂了!”
他本不愿回答, 但无魂的声音虽然冷淡简短,却仿佛有一种魔力,使人不能够不重视,又不得不回答的魔力。
无魂略有停顿,似乎在表示失望,又道:“什么刀能杀敌!”
袁平川道:“快刀!”
无魂道:“你的刀够不够快?”
袁平川道:“足够快了!”
无魂道:“能不能杀敌?”
袁平川道:“能!”
无魂并未看向血影,话却是对他说的,道:“血影谷主,请允许袁平川用刀”
“这...”血影略微沉吟,道:“似乎不和规矩”
无魂道:“传闻进入灵域必经七劫七难,护送圣子我们不用刀,难道能要求敌人也不用么?”
说话间,无魂已飘身上了挑战台,对着袁平川道:“杀我!”
袁平川愣了愣,但觉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他不得不屏着气,没有出手,却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无魂道:“你犹豫了!”
袁平川道:“一场挑战赛,不必你死我活吧?”
“你不够自信”无魂忽然侧过头,道:“一柄足够快的刀在足够不自信的人手中,无疑是块废铁!”
她似觉得这句话说得足够多了,忽然收住,又看向了袁平川的手,道:“你手上的是枪茧?”
提到枪,袁平川自信满满,道:“是!”
“既用枪,刀又如何精湛!”无魂不再多说,慢慢抬起手,这只手光滑、纤细,嫩白,如少女的手青葱、美丽。
但这只手也修长骨节明显,显得韧劲十足。
无魂慢慢走下挑战台,来在辛扬的近前,侧头审视辛扬片刻,在其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根烟来,夹在两指之间,道:“假如这是一把割喉刀!”
话音刚落,未见她如何动作,已腾身而起,斜斜飘向夜煞军阵营,她的动作极具美观,却也十分缓慢,然而衣袂却飞扬而起,恍然间,她已退隐在夜煞军之中。
袁平川愣住,每个鬼都愣住。
太帅了,可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她是想跑路时抽口烟爽一爽?
袁平川原想探头看看,,但见无魂忽然冲天而起而来,随着衣袂劲抖簌簌,好似一支冲天雄鹰。
就在高过群鬼头顶之际,她的身形顿变,宛如一支黑色利箭,旋转着飞了过来,掠过群鬼头顶,飞向了台上的袁平川。
她的动作已不能用快来形容,虽带着鬼魅幻影的闪烁,却毫无造作卖弄之意,眨眼间来到袁平川近前,就仿佛从未离开过,仿佛自亘古以来就存在与此,单是这份快速中可怕的诡异和稳健,就足以让任何鬼侧目。
袁平川没有动。
不知何时,她指间的烟杆已自袁平川的咽喉擦过。
“你已经死了!”
无魂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手指帅气的一弹,那支烟落在挑战台上,也接了刚刚她自己说的话。
足有十秒钟,袁平川默默无语。
等群鬼回过神来的时候,无魂已稳然坐下,目光沦陷在远方,从此不再看任何鬼。
正如她所说,假如这支烟是一把割喉刀,袁平川已经死了。
袁平川抹了下额头,嬉笑道:“幸好这只是一支烟”
辛扬则喃喃道:“你欠我一支烟”
无魂转向袁平川,虽没有看他,却仿佛在以一个帝王的威严、尊贵凝视着他,道:“假如你再用这只手用刀,我必将它砍下!”
她的声音冷冷,充满了不可怀疑、极具震撼的气势,这句话威慑了袁平川,也仿佛一下子点醒了袁平川。
袁平川耸耸肩,笑道:“恭喜我自己,我输了!”
气氛到这里,终于缓和了太多,不是鬼魂恢复了张扬神色,望向袁平川都带着几分逼视,心想换了自己,哪还有脸打趣。
袁平川又道:“所以我只能离开了,哇哦,不管哪位是盟主,请记得把最低微的职位留给我这个弱小啊!”
他还向大家挥挥手,这才带着手下退场了。
表面上相当轻松,可在背对着群鬼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渗出冷汗,尽管有故意输的成分,但单论躲过无魂的一击,自觉实在连三层把握都没有。
虽然试出了无魂的身法,遗憾的是,没有试出无魂的出手。
所以他离场看最后一眼,看向辛扬带着一分歉意。
辛扬依然向他举杯,虽然无魂的表现实在强势,但他也看向出袁平川身经百战。
二号战败离场,就轮到三号了,这是个大块头,长得跟头犀牛差不多,一上台就展现出一股嘚瑟劲儿,看谁都是小弟样儿,在这家伙先耍了一套拳法,跺得台面咚咚直响,弄得一些小鬼还以为地震了呢,等打完这一趟拳,大块头点手唤辛扬,道:“小子,今天巴楞就揍你!”
辛扬的嘴角扬起不屑,直接拒绝参战,他拒绝的理由是:“二比,我草你祖宗,你特么不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