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狞笑在这一刻冻结,所有的凶性在这一刻瓦解,所有的凶手轰然倒地。
少女们还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死亡,半晌,终于将目光递向风头,那奇特的目光,是温柔,是希望,甚至是信仰,是唯有人们在仰视神坻时才会发出的热烈祈祷与感激。
上天终究残酷,我却有风头垂青。
风头轻轻回眸,内心怦然巨震。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希望,酣畅与美好,转而,将所有的思想转变为那道不尽的杀机。
“杀!”风头双脚迅速踏动地面,拔地而起,凌空一个强劲的扭身,悍然向群鬼落去,手中刀犹如神佛附体,闪烁着凌厉的刺眼寒芒,所现之处,鲜血四溅,生机全无。
辛扬已杀的浑身都是血,浑身都是伤,几乎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可是他的刀还在饮着血。
他不记得杀掉了多少个,也不想去计算这些,更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在他恶兽般的双眼中,仅仅剩下了该杀的鬼,该死的人鬼。
只有杀戮,才能让他的内心平静。
可是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他的怒吼仍然洪亮,出刀仍然够狠,可他的体力正在急速地流失。
他眼中的愤怒仍如烈火般燃烧,却忽然闪出一抹力不从心的悲戚,大喊道:“风头,你一定将她们平安送回家,否则,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他抱起了战死之心。
“这是你的事,你就要负责到底”风头说话的同时,三尖刀横扫开去,迫退眼前的敌人,身形暴力一突,落在辛扬的身侧,杀死一名在背后偷袭辛扬的恶鬼。
他们对视一眼,惺惺相惜之色在各自的目中流出,背靠着背迎敌,让对方都没了后顾之忧。
辛扬狂笑道:“好,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快!”
风头热血沸腾,道:“杀个痛快!”
这批恶鬼终于畏怯了。
辛扬和风头的强悍深深震撼了他们,看着同伴们不断地倒下去,他们终于感觉到了绝望,感觉到了畏惧!
围杀已变成了涣散与跑路,却仍然伴着不断的无助痛叫和死亡。
辛扬终于躺在了血泊之中,仰望天空,忽然渴望着下一场大雨。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魔翅刀。
风头蹲在他一旁,道:“你握得太紧太久,导致手指短暂麻木,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掰开手指拿出刀来”
辛扬笑了,道:“都死了么?”
风头点了点头,道:“现在最好快走,你也不知道他们还会来多少,就算你再厉害,你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这算是关心么?”辛扬眨了眨眼,道:“可我不认识路!”
风头道:“跟我来”
他们带着脉脉及众少女,绕路而出,逃了下去。
当辛扬看到黑沙的时候,他就再也支撑不住了,脑袋一下子栽在风头的身上,晕死了过去。
风头一下子僵住。
现在,他可以随意出手,没有谁能在他的刀下救出辛扬。
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出手!
黑沙等群鬼齐齐跃至,神情异常紧张,纷纷亮出武器。
就连冰凉的乌遮都闪出痛苦。
风头叹了口气,将辛扬推给黑沙,道:“算了吧,辛扬,今日我不杀你,只为还你救命之恩!”
黑沙等都是一怔,辛扬什么时候救过风头?
夜公子的豪宅。
远道而来的方玉娇正与夜公子对饮,前者轻叹口气,正说着:“我来替无影收尸的”
“大哥...”就在这时,风公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刚要开口,见到厅中多了个女鬼,一下子闭上了嘴。
夜公子笑笑,介绍道:“方将军,这位是我兄弟,老弟,这位方将军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风公子微有犹豫,道:“大哥,刚刚收到消息,辛扬捣毁了我们一处据点,屠了我们六百兄弟,还将二十八,二十八个例子救走了”
闻夜公子和方玉娇都是大惊变色,前者豁然起身,惊问道:“可是送去冷煞谷培植煞胎的例子?”
风公子猛点头道:“是!”
方玉娇捂住脑门,无奈道:“无影带着千余猛鬼以及一批鬼忍者堵杀辛扬,最终被辛扬逃了,他自己还送了性命,其手下请夜公子的手下帮忙,竟又被辛扬屠了六百?”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变得,怎么能凶到这种地步?”
听她这么一说,夜公子兄弟也蒙了,经过调查知道,辛扬也是被鬼忍者打成了重伤,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杀死己方六百之多?
风公子道:“据路过的野鬼称,辛扬有一个帮手”
夜公子一听更来气,区区两个就杀了六百?所以也没有细问了,向方玉娇一抱拳,道:“方将军,请你回报血影,关于例子的损失,在下一定补偿,还请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方玉娇点点头,道:“关于这件事,夜公子的信誉我们是相信的,我就可以做主,如需要帮忙,我甚至也可以出力”
“多谢!”夜公子点了点头,随即露出杀机。
“只是...”方玉娇顿了顿,道:“有句话夜公子别介意,我觉得你斗不过辛扬!”
风公子眼睛一瞪,不悦道:“方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兄弟么?”
方玉娇摇摇头,叹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斗不过他啊!”
夜公子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忽然笑了,道:“我手里还有王牌”他想了想,笑道:“至少两张!”
方玉娇装出几分兴致,道:“你要怎么做?”
“叫霸哥来”夜公子的目中闪出智慧之光,道:“这件事,还要方将军帮忙!”
霸哥来得时候,方玉娇已回避了,走进夜公子的别墅,霸哥的心就提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夜公子忽然叫自己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关照。
夜公子示意他坐下,悠悠站起身,亲自为他满了一杯酒,还亲自给他端了过去,借着这当儿,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